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戏台中央亮着一束光,圆圆的一片,像老式放映机打在幕布上。
那光没有源头,凭空出现在那里,突兀的将黑暗点亮,光照的见得地方,有个不断晃动的人影。
陈默坐在长凳上,两眼直勾勾盯着那个人影,因为害怕,冷汗冒了一身,风一吹,凉意顺着毛孔钻进骨头里,拔心的寒意让他止不住打颤。
这是一所诺大的园子,四周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长凳,除了他,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不,还有舞台上那个,陈默突然记起来了,是那个人,那个人她…陈默一下从凳子上蹿起来,动作太急,踢翻了他坐的那条长凳,“铛”的一声,在这空旷的园子里突兀的响起。
陈默顾不上管这些,他急急朝戏台旁走去,近了,更近了,陈默突然停下脚步,与此同时,戏台上那束光陡然变亮。
把那个晃动的身影,照的清晰无比,陈默的瞳孔猛然放大,是那个人,那个女人,她被高高吊在戏台中央。
低垂着头,没一丝生气,红色的戏服破败的遮在身上,一只脚上的绣鞋破了个洞,露出细白的脚指。
“不对,不是这样的”陈默指着她喃喃道,突然,那个女人………
“水生”
………
“放回去”突如其来的呵斥,吓的陈最差点尿裤子。
他回过头,姥姥阴着脸站在那里。
“说了多少遍,不要随便动这个匣子”
“可是…”
“记住没有”
“记住了”陈默低下头,心里有些委屈。
多少次了,一碰这个匣子,平日慈祥的姥姥就对他发脾气,匣子是小姨留下的,里面什么都没有,独独放了一张纸,纸上写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要说也没什么稀奇,可姥姥那种紧张的态度,让他一度以为那纸上潜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作为新时代的小青年,他脑洞大开,极力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用火烤,用水浇,小刀来回刮了好几遍,薄薄一张纸,叫他蹂躏的不成样子。
结果,字还是那些字,没有什么障眼法,也挖掘不出惊天秘密,他很失望,但依然克制不住自己那颗好奇心
隔几日不翻出来瞧一瞧,心里就痒痒的难受。
他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姥姥长大,姥姥也是个孤老,和他相依为命。
姥姥原本有三个女儿,他妈妈和两个小姨,一场车祸,全都死了,一同死去的还有他爸爸和三姨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爸爸死后,奶奶和姥姥大吵了一架,骂姥姥全家都是丧门星,顺带着骂他“你个小丧门星,和你妈一样”
从那以后他就和姥姥相依为命,姥姥年轻时是个戏子,青衣,水袖一甩,艳绝一方,这是他听邻居阿婆说的,后来为什么不唱了,邻居阿婆长长叹了口气,没告诉他。
妈妈去世时他大概五六岁,懵懂无知的年纪,都以为他小不记事,可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深深的刻在了他脑海里。
妈妈和两个小姨,被人用板子抬着,摆在姥姥家门外的台阶上,他们老家的习俗,外面横死得人,是不能回家的。
小小的他站在人群里,看着那些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哭的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