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泪水

前言:作为一名文字战线的老兵,我越来越感觉到,工具性文字和文艺性文字,于我而言,正如此番洪水中的江汉之水般,泾渭分明,却又交织融合在一起,越忙公文时,往往越易滋生文学的灵感,甚至有种“不吐不快、不写不罢”的感觉。既如此,就以此文字解彼文字,从“稿来稿去”中衍生出“文来文去”吧,权当以牙还牙般的“以文字还文字”,我思故我在,我笔写我心。

长江汉江泾渭分明

日前,参加朋友聚会,席间,朋友唱歌助兴,氛围愉悦,一首《想家的时候》响起,朋友声情并茂、演绎投入,实实打动了在座人的心。掌声热烈时,我忽的发现,对面一个外地的服务员,眼里饱含泪花,虽然她极力掩饰,挤出笑容,但眨巴眨巴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还是让人一览无余。是啊,小小年纪,远离故乡,在异乡工作,这首直抵人内心深处的歌儿,怎能不让正在想家的人儿,心潮澎湃,泪水连连呢。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一块柔软的海绵,一旦被深深触及,都会挤出水、挤出泪的,只是很多时候,我们强颜欢笑,巧妙掩饰掉了而已。

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我曾经历过好多次,也曾好多次发现过类似今天这个小女孩泪点的场景,以她的泪水推及,以己心同推及,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扇泪做的心门,只是打开得多与少而已,抑或你愿不愿意打开而已。

很小的时候,我有几个珍贵的记忆画面,至今铭刻在心,难以抹去,那便是在七虚岁之前发生的几件事,为什么能肯定是七岁呢,因为我比弟弟大六岁,弟弟出生后,我与他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很多定格在脑海中的画面中有弟弟的身影,那一定是七岁之后的事情了。记忆中,一个寒冷的冬日,我和母亲去泰兴县城看望亲友,走出汽车站,在离大门不远的地方,一条小河边的垃圾堆旁,四只小黄土狗吸引了我,四只眼睛未睁开的、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它们蜷缩着紧紧挤在一起,嘴里不住地发出呜呜的哀号声。母亲说,它们是饿了,才这么叫的。我爱怜地抱了一只出来,小狗站不稳,瑟瑟发抖地趴着,嘴巴不住地在我手上蹭,呜呜的叫唤着,我把手指伸进它的嘴里,它拼命地吮吸起来,可却什么也吸不着,饿叫得更惨了,如果没有人捡它们走,它们就只能饿死了。于是,我央求母亲,把它们带回家养起来。因为是第一次到城里亲戚家做客,不便携带,母亲坚决不同意。我哭了起来,赖着不肯走,一定要把可怜的小狗带回家。母亲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硬生生地把我拽走了,我边走边流泪,绝望地走了,泪眼模糊中,瑟瑟发抖的狗仔们和凄惨的哀号声,深深刻进了心底。第一次进城的新鲜和喜悦,并没有带给我一丁点儿开心,我急急地等待回程时再见到它们。下午回来时,我坚决要求母亲再带我看一下小狗,四下找寻了一遍,可惜,小狗们已经不在那儿了,母亲笑着安慰我,它们肯定是被好心人收留了。我破涕为笑,为小狗可能的重生由衷地高兴。

及至后来,每当我发现一些被遗弃的小动物时,总会想起那四只小黄狗,也总想把那些可怜的小动物带回家,可是,却很难抓到它们,它们一般都睁开了眼,会在野地里疯跑。特别是有一年,猪价大跌时,上学路上,我看到了好几拨在田野里游荡的猪仔们,有单个的,有成群结队的。有只落单的小猪仔,爬上了长长的泥墩子,我尝试想抓它,跟着追出好远,可惜失败了,我拔了些猪草,扔给一直在远处跟我对望的小猪仔,算作我对它、对四条小黄狗的心理慰藉吧。


最近,手机微信升级,新增了一个“视频号”栏目,里面有一些好友关注和热门的小视频,闲暇浏览时,竟有好多次被这些视频深深打动,以至热泪盈眶。感动于林俊德院士“宁可牺牲生命,绝不拖欠使命”的生命冲锋,他在处理完电脑里机密文件5小时后坦然离世;感动于“母亲跪在地上扶儿子的脚,一步一步挪着做康复”的伟大平凡的母爱,诚如俗话“老的为小的,心都扒得下来”说的那般;感动于“相扶相携,不愿向艰难屈服的一对老人”,他们即使背驼得接近直角,也不向命运低头,仍然坚持一路相牵前行……

其实,记忆深处难忘的泪水也好,临时起意的随性泪水也罢,一点泪水,一份感动,多一些感动的泪水,如同润眼液一样,润眼的同时,亦能润心,清洗掉心底的尘埃,还内心以清明,让心中充盈着善良、静润的能量,心养好了,则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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