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再见的人不一定会再见

      “十年生死两茫茫,自思量,不相忘。”这是苏轼为纪念亡妻而作的诗,曾感动了我许久。

        然而我并没有得到这样的爱情。

      我和他的故事要从一场误会说起。大学毕业那年,我就回家乡的一所小学当老师,日子还过还不错,一个人独来独往,自由又洒脱。可是我妈和她的姐妹团就不淡定了,她们说,女娃娃上了25会没人要的。这可把我妈急坏了,。于是在度过了好几个不眠夜之后,她终于向我开口了。

她说,“你还记得你良姨不?他儿子比你大一岁,也是个老师,教数学的,长得还挺老实,你要不要跟他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考虑一下吧。”

我妈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良姨的儿子长的凶巴巴的,小时候来我家,我连话都不敢和他说。但是母命难违,我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妈。

于是我就踏上了相亲之路,开始了一段寻爱之旅。

我按照我妈的指示,去了学校门口那家的面馆,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相亲为什么不能选一个清静点的地方?而且好歹给个照片看看啊,认错人可多尴尬。然后我开始等他来,不点菜干坐着挺奇怪的,于是我要了一碗汤慢悠悠得边喝边等他。

终于,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生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打量着我,一脸茫然的望着我,我心想,"肯定是他了”于是对他笑了笑。他也似乎确定了,便回应了我的笑,向我招手。并向我这边走来。

在他坐下之后,我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他起初一脸茫然,又突然笑了,我当时拉下脸起身要走,他刚要解释,突然从门口冲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嘴里喊着我的名字,我被他的来势汹汹吓得不敢说话了。白衣男生看着我发白的脸,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往收银台冲过去,扔了汤钱就拉着我往外跑。像两个逃犯见了官员一样。在经过那大喊我名字的人时,我看清了他的样子,有点像良姨的儿子。可是他好像不止大我一岁。

在俩人跑到派出所门口时,俩人才摊坐在地上,他问我“他跟你有什么仇吗?你不会是骗子吧?”

“我看是我跟你有仇吧?有你这么说自己相亲对象的吗?”我没好气的说。

他一脸疑惑,瞪大眼睛指着我说“我,相亲对象?谁安排的?我咋不知道!”

我听了嗖的一下站起来,“你不是良姨的儿子?”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认错人了。

他也站起来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说道“我连妈都没有,那来的姨?”

忽然之间空气里多了几分悲伤。但他话分一转,又调侃我说“你也真行,能把相亲对象搞错。哈哈……”我也竟没控制住自己跟着笑起来。

我们不知笑了多久,直到肚子开始唱空城计才起身去找饭馆,可是我打死也不去那家小面馆,我怕那人还在那儿等我。可是这边就这一个面馆,再只有一个快餐店,于是我就邀请他去我家吃饭,他受宠若惊,瞪大眼睛定定的望着我,好像在说:“和适吗?”我连忙解释:“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你我相逢一场,你还帮了我,我也得知恩图报不是?"

于是,他就我家吃了饭,我妈还一直把他当良姨的儿子,在他走后,我妈盯着良姨的照片看了许久,还小声嘀咕着“她咋生出这样俊的儿子的?哎!不对啊,这小子小时候是个方脸,怎么变成这样瓜子脸了?”

终于有一天,良姨的一个电话说醒了我迷糊的妈。我妈拉着脸坐在沙发上,我看这情况不妙,正想躲进房间里,可被她一声吼吓得像被使了咒语一般定在原地,她几乎是喊着说的“你为什么说谎?他根本不是良姨的儿子,他是谁?”

“我啥时候说他是良姨的儿子了?一直是你把他当良姨的儿子好不好?那天我都没来得及介绍,你老人家就一口一个小良,叫得那个亲哟。”我说完朝她做了个鬼脸便跑向了房间。在开房门的时候我又告诉她一个密秘:“你还有不知道一个秘密:被你误以为是小良的假小良已经是你女儿的男朋友了!”我不知道她听没听清那句话,但我在进门的那一刹那我看见她笑了。

后来他成了我妈的骄傲,她遇见熟人就说她得了个军官女婿,都搞得我不好意思了,她却以此为荣。

可是后来我们之间频繁的发生争执。他让我到a城找个工作,这样他就可以不用两边跑。而我却想跟我妈妈一起生活,我就说这样挺好的,没必要。可他却不愿意了,说我自私,根本没有顾及他的难处,只是想要满足自己。我不敢相信他会说这种话,我打算不再理他了,直到他跟我道歉为止。

可是,很快一周过去了,他竟然连一个短信都没给我发,此刻,我再也平静不了了,我拨了他的号,可对方关机。我的心开始剧烈收缩、膨胀。我连假条都没来及写就打车前往a城。

出租车司机在走了一段路后打开了广播,主持人干净的声音吸引了我,听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个军事新闻广播站,就在下一秒一件军事事故就从主持人口中炸出:a城x军区于周一发生的飞机坠毁事故中重伤的飞行员因伤口重度感染抢救无效在医院逝世。

我的脑海里不断的出现飞机坠毁的场景,黑色的烟雾和灼热的火焰似乎就发生在我面前,我开始大量的出汗,手也止不住的颤抖,我开始大口的喘粗气,内心的恐惧开始扩散,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可怕的联想——他出事了!

a城正在下雨,天阴沉沉的,整个城市被一种压抑惆怅的气息笼罩,我站在军区大院门口始终没有勇气上前,我就静静地望着国旗下那一排白色的菊花,不禁落泪。

许久,我的电话响了,我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一禁,感觉世界都开明了。我告诉他我来找他了,他半天不说话,好久,说了句我出来了便挂了电话,那边传来盲音,却出奇的好听。

我看见他了,他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正向我跑过来,雨滴落在伞面上,又汇成一股股细流从珠头落下,仿佛是一瞬间,他移动到我面前,我们四目相对,隔着一个护栏,很近又很远。我眼里掠过一丝伤感,随即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下脸颊,他是否看见?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来找他,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哭?他只是一把将被雨淋湿的我揽入怀中,我能感受到他双臂的力量越来越大,我那风筝般悬着的心在他炽热的怀抱里慢慢放下。

我感受到他的心跳声,在腹腔中冲撞并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喜欢这种感觉,踏实又温暖。

那天我也没想留下,他也没有勉强我,帮我叫了出租车,目送送我离开。那把黑色的雨伞在雨幕中渐渐模糊,直到我再也看不见时,我又哭了,这次即是伤心也有无助。我害怕一个人坐车走远路,可我来时勇敢得义无反顾,回去时满心疲惫。

又是一周,他没有了音讯。

上次是去培训了,这次又是去干什么了呢?我把疑问藏在心里,他不说,我也不问。

终于,他打电话给我,说在学校门口那家面馆见面。那是我们认识的地方,他没有忘记,我也一直记着呢!

我刚坐下,  他就说,“安,我要走了,去个很远地方,可能要去几个月,或几年,甚至有可能是十几年,你,能等我回来吗?”

“那你能为了我不去吗?”我反问到。

“我不能”他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我。

    “那我也等不了。”没有一点犹豫,也没有一丝伤感,语气冷漠得连自己都忍不住一阵寒颤。

    好久,他不说话,低下了头,静静地看着地面。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仍然可以感受到一股失落散在空气里,漫延至每个角落。

    “安,你爱过我吗?”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发出对我的质问。

    “你认为呢?”我苦笑着说,“那么,在你眼里怎样才是爱呢?是那种随你浪迹天涯,背弃亲友,只为你而活的忠诚吗?你没有家人,而我有爸妈,我妈妈每天都盼着我回家,她为我的幸福担忧,她甚至连我的衣食担忧,她知道我害怕孤单,她不忍心我一个孤苦无依,所以她才努力活着,可你走了,且不知归期,难道我要拿我的一辈子当爱情的殉葬礼吗?”

        我强忍着眼泪,抬头望着蓝的透彻的天空,我仿佛看见他驾驶的飞机从我头顶呼啸而过。上个月他正式退役,我本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安心的在一起了,可是他却说他已经报名参加了一个跨国志愿者活动,而那个国家正处在战争中,我不想再过那种白天提心吊胆,晚上噩梦连连的日子了,太痛苦了。

    他不说话了,把头埋进双手间,即时,从指间流淌出低低的啜泣声。

    喉咙好像被人捏住般酸痛,心脏好似在被人撕扯,我开始莫名地颤抖,终于,泪水如决堤洪水般涌出,世界一片晶莹。

    忽然,我颤抖的手被有力地握住,僵硬的身体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气息跳跃在发顶,一切都好像没变,他还是昨天的那个他,拥抱还是如平常那般温暖。可是,那个怀抱竟没有往日那般紧,我一挣扎,他的双臂就松开了。

    然后我就一只像被安抚的小狗,静静地望着他,他也看着我,可眼里没有了昔日的深情。多了几分留恋。

    他说了一句再见,便走了。我想喊他回来,可是泣不成声的我以无法吐出只言片语。就那样眼睁睁得看着他从视野里消失。不知是因为绝望,还是心痛,我在原地站到了天黑。

    她们说,说“再见”的人以后一定还会再遇见。可是,他说了“再见”,我们却再也没有遇见。

    年轻的爱情,还太过稚嫩,经不起漫长岁月的折磨。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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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才是这段脆弱爱情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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