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一个晚上都在发烧，但呼吸都还平稳，也没怎么翻来覆去。半夜让他脱袜子，也顺从地把脚递了过来。
凌晨五点，我拿着台灯起身看他。一摸他觉得发烧厉害，问他要不要喝水，难不难受。这时他慢慢睁开眼，并睁得大大的，无神地看着前方，也不看我，把我着实吓了一跳，难道这孩子被烧糊涂了吗？再问他喝水吗，眼睛慢慢转过来，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不停地轻轻磕着牙齿。问他在干嘛、磕牙干嘛，也不回答，眼睛又无神地看着远方。我试着把他扶起来，发现他不使力，好像没力气坐起来一样。叫他的名字，也只是望我一眼又游离态。给他喝水，一开始手也没有抬起来，就像不知道了一样，然后勉强扶了一下。水喝了半口，就看着一旁的布娃娃，轻轻抬了一下手臂，我拿过来给他，问他是要这个吗？他也不置可否。把他放下去躺着，眼睛仍是直直地睁着，问他这是哪里？奶奶在哪里？姐姐呢？一概不回答！一时间，我浑身一激灵！脑子里闪出好多个念头。
完了！完了！这孩子是不是烧傻了？！会不会变成“特殊儿童”了？！会不会保留什么特异功能？！要不要把他妈叫过来看看？！测体温，好像不知道用手臂夹住，是反映迟钝？伸出一根手指问他是几？回答“1”，再伸出三根，回答“3”。嗯！计数有反应，没问题！用手指去碰他的手指，然后放在他的半握拳的手心了，放进去又快速地抽出来，然后眼睛调皮地看着他，几次之后，他动了动手指想要握住我，动作有反应，没问题！是眼睛看不到了吗？赶紧把台灯凑过来，发现眼睛在躲闪，好，眼睛有反应，没问题！把是不是想睡觉？把眼睛闭上？点点头，闭了一下眼。
心里稍微宽了一点，要是一个晚上陪成这个后果，不是要后悔死了！体温39℃，也还好。才想起家里有小儿的布洛芬悬混液，便赶紧去弄来。回来时发现已经睡过去了，摇醒他，一口喂下去，咂咂嘴：“嗯，好酸！”好像瞬间清醒！又让他喝完，也还配合。问他要不要喝水漱下口，这回快速点了点头。水拿过来，自己快速起来，抱着杯子喝了几大口。问还喝不喝，坚决快速摇头，然后躺下去。再问是不是想睡觉，又快速点头。一转眼，就沉沉睡去了！
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不过是——困了！没睡醒！
六点一刻，看他动了动身子，一摸，浑身冒汗了！看来这药见效很快。又去问他，他又木然，然后烦躁地憋出一句：“我不想玩了！”原来他以为我在和他半夜玩游戏，但没精神，不想说话不想理我了。转身过去，继续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