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的云在悠悠晃晃,
海风在一遍遍地洗刷着礁石,
夕阳却被晚霞一点点淹没其中。
一天将尽,
我仍在沧海上空努力地
扇动着翅膀。

突然,
身旁有一只信天翁疾行划过。
我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
人家就独留了一抺遥音:
“最远的距离,
是倒影里的那片
永远无法栖息的天空。”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我的心湖,
接着漾开一圈圈好奇的涟漪。
倘若,我真的飞不过这片沧海,
那么为何,
天空与大海要造出两片
同样无垠的蓝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收拢双翼,
任身子跌入沁凉的气流。
想让自己化作被秋意托住的银杏,
非要尝尝这悬而未决的滋味。
要知道,
我们的族谱里已经记载了
太多关于大家飞跃沧海的传说——
外祖父的翎羽至今沉在
藻类的缝隙中;
姑婆总念叨她当年差点
被暴雨钉在海平面上。

俯瞰着潮水涨起又退去,
海底也渐渐地露出了
被海星环绕的珊瑚。
这番奇特的景色让我一时兴起,
我忍不住地在空中画起
方不方,圆不圆的图案。
与我一同作伴的,
还有那一群群虎鲸。
它们欢腾地跳出海面,
银色的水迹为我拼凑出一句
古老的谚语:
“风知道所有的秘密,
却从不愿意在此刻停留。”

暮色渐浓,
月光铺满了整个海面。
随着,远航的船舶拖出了
一道道闪烁的航痕,
好似流星划过深蓝的天幕时,
海浪悄悄接住,
并挽留的一丝璀璨。
或许,前辈们说得对:
“沧海,本就是天空的镜面。”
现在,
我正在用力地剖开
白天与黑夜的交界,
顺带着收集一些晨昏交替时
遗落的幽芒。

不知不觉中,
我迎来了晨辉的初现,
海平线上泛起了
贝壳内壁的珠光色。
瞅着这汪浩渺的沧溟,
不过是宇宙打翻的蓝墨水瓶。
而远方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彼岸,
定会在下一个再次卷起的
浪花里勾勒出该有的轮廓。
要问结局?
你们猜?
我能告诉世人的是:
早在出发前,
我便在族人寄予的厚望里衔起
一枚被岁月打磨光滑的号螺。
我从不惧怕霜雪的侵袭,
毕竟,无论四季怎样地轮转,
天,一直是天;
海,一直是海;
千年老龟,一直在为我指引方向。

(PS:配图皆网图,侵权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