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报中由暴雨到大雨而中雨,落到地面时竟是小雨,昨天断断续续,及至早上醒来依稀听得窗外嘀嗒声音,思绪由不得从惬意的睡梦中霎时而坠入现实。
刚记得前些天岳父去世一周年,地里的油菜花正盛开,现在早已成熟,被收割放在地里,从妻发的图片看,近几天是完不成的,一连几日的阴雨天气,是辛苦的一季啊!岳母虽身体已孱弱不堪,但她从不在子女面前显现无力,背着子女把种子撒在地里,她知道土地是不亏人的,只要种下,就会有收获的。
麦子已收割完,堆在麦场还没脱粒。夜里下起大雨,整个白天听不到麦场机器的轰鸣,到傍晚时分还没停,在夏季犹如龙嘴夺食紧张的时日,农人们能有如此闲而不适的空隙,可真是难得!然心里的着急展现在脸上,紧锁着眉头,端起饭碗,随意扒拉两口即又放下,匆匆走到麦场,掀起苫着麦堆雨布的一角,探手进去,一股温热从手直传到心里,瞬间打个寒噤,浑身突然变得冰冷:老天爷呀!不要下了,求求你了,老百姓一季的收成啊!一面又在诅咒这鬼天气。
隔壁房间,母亲的干咳声打乱我的思绪,我不得不又回到眼前,窗外的雨声听着也顿觉烦躁。周末的宁静闲适不如工作日,至少忙碌使人无暇顾及思考,烦恼便少许多。她的无厘头天天如此,我竟毫无办法,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怎能奈何她?
夏季的中午,暑气的蒸腾已达极点,太阳悬挂高空,火一样炙烤着大地,没有一丝风,空气似凝固一般。午后,轰隆隆几声闷雷响起,一团乌云从北边飘来,随即树叶晃动,继而摇摆,乌云迅疾铺满整个天空,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一个青年,抬头望望天,推起自行车,向已压的很低的乌云里走去。骑着自行车,没走多远,雨点就砸下来,砸在脊背上,竟还有些疼;此时,风也越刮越大,不是一个方向,忽东忽西,忽南忽北,车是不能骑了,停下来,推着走,也不行,风刮得喘不过气,路上早看不到一个人,都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找到避雨之处,马路上偶而驶过一辆汽车,车轮溅起的水花一如白的布,一直随车而行。雷声伴随着闪电,惊天动地,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雨柱往下落,极热的晴午转而成极凉的透雨,身心俱已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凉凉爽爽。青年稍作停留便又前行,不能骑就推着车走,任尔狂风骤雨,我则推车信步,走着走着,风渐小,雨渐停,青年重又骑车前行,直达目的地。
天空由晴而至卷层云,太阳已躲进云里,没了踪迹,逐渐而至出现高层云,便滴下几点雨,小城的街上即刻出现五颜六色的花伞,姑娘们三五成群,说说笑笑,挨着一个个店铺,进去,出来,又进去,又出来,雨始终是稀疏的几滴,落在地面随即消失。
雨点落在父亲的灵棚上,眼泪和着雨水从脸上流下来,父亲走了,永远的走了,老天爷莫不也在哭泣。进进出出的人们都在议论,这是个好人,平日不声不响,少言寡语,只知为乡邻做事,从不表白,从不索取。如今他走了,送他一程吧!
自然界的雨滋润万物,冲刷污垢,孕育生命,心中不能有雨,应当晴朗,明亮,永远与阳光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