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金陵的女子,古往今来便有着不绝的风流轶事和民间传闻。历史评价大抵对这些出产于这个六朝金粉地,骚客温柔乡的女子们褒多过于贬。曾经的秦淮八艳色艺双绝并着峥峥铁骨,令自认为清高的明末大儒们亦逊色于前。
这块虎踞龙蟠的宝地几度易手,但那些深植于金陵女子骨髓中的特质却从一而终地保留了下来。
纵向无法追溯那些古时情仇,横向不能总览社会广角。惟从小众的圈子一叶知秋地追忆我们的飞扬青春,喜忧过往以及迷茫惆怅。
33年前的1983年,南京37层的五星级金陵饭店极尽夸张地、鹤立鸡群地拔地而起在新街口。配合这么高规格的硬件,金陵饭店揽尽了南京美女为员工。应聘的过程是残酷的,初试就是看颜值,复试学历+颜值,三试表现+学历+颜值。我参加的1993社招比例是16:1,后来才知道,这个比例中至少还有三个同僚是有内部关系走过场的,这直接导致比例变成了21:1。记得饶是当年满满胶原蛋白的我仍旧被招聘干事勉为其难地通知了初试合格:“你这个小姑娘长得挺好的,就是个子不够高,我们对个子要求很高的,但考虑你学历蛮高的,还是给你个机会试试吧!”当时真心感谢浓缩就是精华这句话,也为自己努力学习过而庆幸。
经过了选美似的层层筛选,最终得以进入这个“大观园”。记得第一天作为新员工被领着参观工作单位的我,着实被震撼了。梦想的舒适硬件环境,美女如云的软件令我当时就觉得自己是丑小鸭。那些“老员工”气质妆容都使我自行惭愧,暗地里发誓要像她们一样美丽优雅。于是,当然而然地在试用期极尽所能地乖巧勤快以讨得师傅领班欢心,比如早到泡茶,买零食水果等等。
在历时6年的工作中,我们这群同龄人见证了彼此地成长历程、感情生活、事业变迁,各中有笑有泪,有一团和气亦有矛盾冲突,但如今回首,这些都是美丽的回忆,都是在这个新街口黄金之地有幸遇见的人和事。这个自然而然所形成的闺蜜小团体至今而且以后都是我生命中互相扶持不可或缺的人。
第一章 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轻轻地你走来,正如你轻轻地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每当看到这几句脍炙人口的诗句,我想到的不是浪漫情怀,而是她-一个已经离开的云霞般的少女。
霞是一个家庭条件非常优越而且自身及其乖巧的女子。我从未见过她身上有过任何一丝戾气以及大小姐的骄纵,笑厣如花似春风拂面。
她的出事给了我们所有同龄人一个当头棒喝,让我第一次思考起人生的残酷,命运的造化弄人。而后的种种,让我脑海里一直闪现的就是一个“轻”字。
当重案刑警队到饭店来调查取证时,霞当时的同事兼男友已经失魂落魄。对于一个恋爱中的少年,这种打击可想而知。可是,后来得知,霞因出事没来上班两天,这期间他还没有觉得有何不对,直到霞的领班来问他,大家才觉得事情不对劲。那么他对她“厚爱”么?霞以往对他照顾得是那么无微不至,送早饭问寒暖,把他视作生命中最“重”的人。热恋中的爱侣不是应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吗?
斯人已逝,无法回转。如今的他或许已经成为一个家庭的男主,不知他是否学会看“重”应该珍惜之人。
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生活中必须珍惜之重,这种平衡或许一直需要我们维系和调整。
云霞般地她就这么轻轻走了……
留给我关于“轻”与“重”的思考一直在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