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那户人家，一个光头，脸黑黑的男人迎出来，张华跟他点了下头，那人扬脸看了一下张华，又目光转向杜实信。

    “哎呀，我等了你们好久了！”

    杜实信也没有介绍，直接跟光头老板说：“你别说有好多买家找你，你都没有卖吧！”

    光头老板陪着笑，伸手把他们让进院子里。

    进到院子，杜实信看着光头说：“我给你介绍一下，张老板。”他一指张华。

    光头脸上显出笑容，伸出手抬头看着张华。

    张华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老沈。”杜实信给张华介绍说：“沈贵，他的东西也贼贵！”杜实信拍拍老沈。

    老沈说着哪里哪里，一边又搓搓手问：“先进屋喝点茶？”

    “好。”张华说。

    老沈一抬手，右边还有一排房，中间的大门开着，女人端了一个竹编的叵罗出来。

    张华看了一眼对面的屋，大门紧紧地关着，他还惦记着里面的家具。

    跟着老沈，进了右边的屋子，这屋子很大，中间木架子上放着两个大石锅，做茶叶用的，黑得油亮。旁边一条长案子，摆着很多包包好的茶叶。

    进门往左，有桌子，有柜子，窗子上的亮光照进来，桌子上一格一格的。

    对面很远像是厨房，有一道矮墙隔着，矮墙上放着好几只坛子，还有泡酒的玻璃罐子。

    杜实信坐下，眼睛四周一转：“老沈日子过得好嘞……有茶、有酒，还有钱。”

    老沈笑着，一边拿出一个纸包：“我哪有钱呀？”

    “宝贝嘛就是钱啦。”

    女人低头走过来，把老沈刚摆出来的三个玻璃杯拿走。

    老沈烧上水：“张老板玩儿瓷器多久了？”

    “没多久，刚开始。”

    老沈一抬眼皮，撩了一下旁边的杜实信，杜实信说：“没玩多久你也不能骗，有我呢！”

    老沈笑了，说：“你见过我骗谁了？”

    “你？不要要的太贵就好。”

    喝完一杯茶，张华看着杜实信，杜实信催老沈：“快拿东西吧。”

    老沈咽下一口，放下杯子：“好，你们等等。”

    老沈出去，杜实信伸着脖子，一直从窗户上张望，见他开旁边房子的门。

    “我来过看他的东西，都是直接在那间看的。”杜实信像在跟自己说，张华也伸脖子往旁边那间看。

    老沈抱了个布包出来，双手拢着，很快进来。

    “把大门关上！”

    女人赶紧用围腰擦着手出去了。

    老沈把布包放好，杜实信也站起来，张华坐着没动。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蓝色的硬锦盒，杜实信笑了：“你还弄得这么讲究！”

    老沈轻轻的打开锦盒旁边的两个扣，盖子一翻，一只碗，白地儿，一对儿鱼，碗壁上，要游下来一般！

    张华吸了一口气，还是坐着没动。

    老沈把包盒子的布摊开铺平，双手从盒子里取出碗来放到布上，抬眼看了一下张华。

    杜实信伸手，老沈轻轻给拦住了，拉了拉他，和杜实信一起坐下。

    张华感觉桌子有点高，坐着看反而危险，他慢慢的站起来，他们俩都抬头看着他。

    碗其实不大，像现在正常吃面条的碗大小，周正，外面还有两条鱼，肥，生动！再一翻底：“大明宣德年制”！

    张华没见过多少东西，这一件，让他震撼，有一种气场，空气都凝固了，他之前没有过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