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与萍婚礼后需要履行的一切普通的礼仪都已经顺利结束,他们在忙完了一些必要的回访和应酬之后,都还有十天左右的结婚假期,经济上也还有一笔小小的结余。
剩下的婚假应该如何安排呢?洞房花烛之后,一切异性的神秘都已经被揭开,让人在有所得的同时,也往往会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失落,原来人也是那么普通。
杜斌依旧热爱自己白天的工作,依旧热爱夜深人静时一个人独自爬格子的情趣。与萍两个人的结合,洞房花烛后的相对冷清,打乱了他原来的生活节奏,他觉得妻所请的婚假似乎太长了一些。
不是吗?人一旦失去了工作,就失去了与更多的人的接触和交流的机会,就失去了实现自身价值的最需要的、最有趣的形式;人一旦停止了工作,他也许就会慢慢地感到空虚,感到孤独和寂寞,他的生活也许就会因此渐渐变地枯燥无味起来。何况,一到了夜晚,杜斌考虑到萍的休息,自己爬格子也渐渐觉地不方便起来。
又到了院落里大家正常息灯休息的时候,月光透过窗棂,清晰地洒在他们的床上。杜斌侧过身,面对着和衣躺在自己身边的妻子说道:“你明天不用在家里忙乎了,家里的一切你都放心地交给我,你还是一门心思去你的公司上班吧。”
萍听了杜斌的话,她用热烈的目光注视着杜斌,对他只是一味地微笑,而默不作声。
杜斌被萍这么看着,他一时之间不明白萍怀的是什么心思,于是他便迎着萍的目光,只好去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是不是心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如果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讲的话,就请你快些儿对我说嘛。”
萍收回了目光,略作踌躇,然后敛颜,好似自然自语地说道:“我们忙了这么多天,这几日安静下来后,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的蜜月生活中缺少了一些什么吗?”
杜斌见妻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便一把搂过她,戏谑地笑着对她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还缺少一个应该早早酝酿的宝宝?你说,要儿子?还是要女儿?”
萍乜了他一眼,微笑着轻轻地拧了一下他的耳朵,然后说道:“你怎么也变得那么俗,宝宝迟早会给你生一个,但是我现在讲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就不能再想想别的吗?”萍的笑意里,似乎真地透出了一点儿不满。
杜斌让妻躺在自己的臂弯上,听了她的话,他仰面对着房屋的吊顶思索了起来,萍也仰面向上看着,让他一个人静静地在想,不再给他一点儿提示。屋里显得特别地安静,只有床头的那只小闹钟在“嘀哒、嘀哒”地一个劲地走。
过了好一会儿,萍见杜斌没有了什么动静,她终于忍不住了,她打破了沉静,她把手搭在了杜斌的脖子上,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对他说道:“我的先生,我自己早就有一个打算,只是不知道你这个当家的赞成不赞成?”
杜斌听萍温柔的话语,他的心儿顿时热乎了起来,他急切地侧转过身,把妻重新搂到了怀里,跟着说道:“噢!原来到了现在,你对我还有一些保留,你快快给我老实交代,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有让我见识过的。”
萍拱在杜斌的怀里,与他戏耍过后,显得很认真地说道:“人生的蜜月,应该是最甜蜜、最难忘、最有意义、最不一般的日子,人的一生难得有这么一次。因此,我想让你利用婚礼过后的这一段日子,陪我到外面去走一走,去大江南北走一朝,让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山山水水和风俗人情,只是……只是……只是那钱……”
杜斌非常理解萍的那一番心思,他也时不时地想离开校园,到外面的广阔世界里去看一看,去开阔开阔自己的写作视野和创作的空间,增长增长自己的阅历和见识。他也常常感觉到自己目前写作范围的狭窄,生活空间的狭小,只是人在学校,公务在身,身不由己,而且一直受自己经济收入所限,以前自己纵然有过百番思量,万般打算,但是到了最后,终究因为钱关难过,日常琐事缠身,一切都难以付注实施。
说一句实在话,作为工薪阶层的人们,尤其是作为政府机关和事业单位的一名普通职工,干死干活,一个月下来也只有那么二、三百块钱的死工资,最多再加上年底千儿八百块的奖金,叫人还真地有一点儿舍不得花上那么一大笔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用来出去旅游。
钱虽然不算什么,但是有时候往往也很有用处,尤其对于象杜斌和萍他们这些从农村刚刚走出来的青年人,结婚就是一笔非常可观的开支,婚后的置家、生育又都是需要花大钱的地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可能象许多城里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孩子那样,有什么过多的对父母等人的外在的依靠。
他们原来的老家,为了他们十几年的读书上学,基本上都已经倾其所有,花费一空,他们在自己工作之后,还必须时不时地去给他们一些家用补贴。对于杜斌来说,在经济上那就更加困难了,他自从正式上班领取工资后,他还要经常主动地去帮助哥嫂偿还一些以前家里欠下来的债务。因此,在杜斌和萍结婚的前前后后,他们又怎么好意思再去向家里人伸手,去揩他们的那一点点油呢?
萍说完,杜斌在略一思索后,便问妻道:“不知道我们办完婚事后,现在还有多少余钱?”
听了杜斌的询问,萍准确得有一点儿机械似地报了出来:“一千捌佰陆拾柒元零捌角。”
“哎,我只是你的丈夫,又不是你的领导,你为什么还跟我这么认真,搞得我好象跟你查帐似的,何必把那些零头也说了出来。”见萍认真,杜斌冲着她戏笑着说。
“你还别这么说,我干的是就是会计这一行,别人越是不讲不问呵,我还越要做地认真。这是我们两个人精打细算节省下来的全部家底,今后我们还有不少用钱的地方,我不能不把它管理好哦,你又那么不会算计……”萍虽然也在戏笑,但是她的话里分明还是透着一些认真。
“不说啦!不说啦!我不会算计过日子,人家一个个都不要我,你为什么还要自找苦吃,偏偏嫁给了我?”杜斌有点儿骄傲地笑着对萍反击道。
萍瞅了杜斌一眼,跟着笑道:“看把你臭美的,我嫁给你,你以为我是看你人好?长地漂亮?我还不是同情你,看你一个人孤苦零丁,怪可怜的。”
杜斌深会妻对他的深厚感情,他便撇开与她胡闹的话题,正正经经地对她说道:“言归正传,言归正传,还是说一说你的那一个伟大的旅游计划吧。本人也曾经有此雅兴,只是以前孤雁难飞,又受经济所困,现在却全然不同了,我不但有了伊人相伴,而且经济上也算还有一些宽余,经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还真有一点儿求之不得呢。”
“那好!”萍也显得十分严肃认真起来,“我想,我们也不能够把余下的这些钱都花光,我们留下一个大头,作为这一个月余下日子的生活费和日后的其他重要开支,然后再带上六、七百块钱,去赶淮阴航运公司的游轮。我经过了解,初步地估算了一下,乘淮阴的游轮外出旅游,比较经济划算,如果我们两个人再节省一点儿,大概乘游轮外出一趟,一起只需要花上六佰块钱左右,吃、住、船票、门票等开支也就基本上够了。我们乘这样的游轮,从淮阴码头出发,由京杭大运河顺流而下,可以沿途到扬州--镇江--无锡--苏州--上海--杭州等城市逛一圈,只是这个线路上的淮阴游轮,除了在苏州、无锡、杭州这三个城市可以多玩玩之外,其他的地方就只能一路而过,借一斑而窥全貌了。
听了萍这么一套看来早就准备好了的准确介绍,杜斌惊讶于妻办事的精明和主见,他第一次感觉到六佰元──两桌正常请客酒席的钱,竟然还能够被她派上这么大的用场,让他们去玩这么多一直想去的地方。于是他便毫不犹豫地说道:“好,我们今晚就这么说定了,一切均由夫人作主,由你全权安排,本人只负责为你保驾护航。现下养精蓄锐,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做出发前的准备吧。”
见一切都已经按照自己的设想谈妥,萍露出了快意的微笑,她望着自己心爱的丈夫,看着他那一张也同样幸福满意的笑脸,便顺从地熄了灯,重新又伏到了他的怀里。
杜斌摩挲着妻的秀发,紧贴着她软绵绵的身体,觉得她的身上还有许许多多自己没有真正完全了解而又深深吸引着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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