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空气总是不新鲜的,因为打仗留下的后遗症让他不能好好躺下来睡觉,那条废腿因为阴冷潮湿的原因现在也疼得厉害。进来的原因,大概已经被那头壮如牛的小眼睛猜到了,管他呢,反正他自己马上就要病死在这儿了。终于不用再看到那个一天到晚,歪着脑袋流口水的脏东西和他们了。
“ 来呀,来我家吃糖吧!”
“糖?甜甜的糖?”
“来!”
女孩夹着腿回了家,刚刚他用手使劲抓她两条大腿的中间,很疼!但是,糖可真甜呀!下次,可得记得叫上院子里的小梅,免得让她以为自己吃独食。
他看着眼前这个老婆,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自己荣誉而归又负伤,咋拿个这脏东西给自己!以前的自己,可是这条老街上出了名的,不仅是长得帅气,还有读过高中,为人正派,参军前连女孩手都没摸过,咋就……
“哎,你说,她肚子里的会不会也这样?” 小梅妈边说边挑眼看那个嫁给了荣誉军人的傻子。
“不好说。不能吧,傻脑子会遗传?”晓依妈头也不抬的剥着玉米。她的女儿晓依嘴特馋,要是家里的白糖没藏好,可就便宜了她的嘴,为这事不知被打了多少次。糖,是个宝贝!
“要是生个一样的,可就好……哟,勇哥进院子来坐坐!”晓依妈尴尬的笑着邀请。
他们的眼神,就是刀。他们的笑脸,就是枪。他,恨他们!
“你明明输了,咋赖皮?”
“才没有,你看得不准!”
“哼!我看得可准了!你进他屋了,出来的时候嘴里含了两颗糖。”
“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警察把他带走的时候,他心里一点也不害怕。那么多小姑娘陪着自己没有了将来,也值了!他们现在的眼神,是甜的,就像蜂蜜一样甜。
“没气了,死了。”
“通知家里人,收尸。”
老槐树、板子房、曾经的鸦片街。他的背挺得笔直,衣服口袋别着一支钢笔,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