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那个灵魂在光中消融，带着有些像烟火一样的璀璨，甚至有些耀眼。
她还记着那个灵魂走前对她的微笑，神态和蔼，很像她初中的一个喜欢她的班主任，总是和蔼地微笑着。后来，班主任死了，被小将们斗争时失手打死了。闻讯后，她不敢去看，怕看到血泊中的尸体。多少年过去，她偶尔会想到初中，会想到那个曾经像母亲一样关爱她的女老师。没想到，她在这儿看到了女老师的灵魂，那么熟悉的微笑，难道不是她吗？！
她的初中老师还是年轻时的样子，甚至服装还是五十年代风靡一时的俄式布拉吉连衣裙，裙摆蓬蓬的，带着碎花布的清新。她忽然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可是老了，她还那么年轻！
灵魂永远保持着去世时的年龄状态。她记得有人跟她说过。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到死去的初中老师的灵魂，难道她自己也是灵魂？
想到这儿，她感到心中一凉。她从来都不相信灵魂的存在，觉得是人为的迷信。因此，她觉得有点恍惚和混乱。
方才像初中老师的那个灵魂跟她说凡是死去的人灵魂都会到这个空间，这里会有曾经关怀你的死去的人灵魂出现陪伴你指引你，直到你学习进化。但也有些灵魂拒绝进化，一直处于他们去世前的悲观状态中。
她震惊地听着这个讲述，觉得极其难以接受。她的一位朋友非常迷信灵魂转世这种事情，曾经跟她讲过，但被她拉黑了关系。在她的病痛中、她厌恶听这种灵魂说。
她环顾四周，发觉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中，没有光，甚至没有一点星光，四周整体是一片黑暗。
忽然，她感到害怕，觉得自己是否刚刚拒绝了一线灵魂进化的生机？
她忽然想到女儿，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来得及跟她打个电话。她只记得两人最后的一次微信也有几个月的距离了。她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女儿，正在家里给上小学的儿子一起复习功课。窗外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光，她松了口气，觉得方才不过是南柯一梦。
”芳芳”，她匆匆说：“没告诉你我最近生病的事儿是怕你担心！”
芳芳并没有看她，甚至都没有回头，仍然埋头在给儿子复习功课。
她近前拍了一下芳芳的肩旁说：“你听到我说的了吗？两年多没见，你生我的气了？”
她记得最后一次去北京看女儿和孙子的光景，仿佛是很久前的往事了。那以后他们就没有怎么联系。
芳芳仍然没有转头。
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恐怕真的是灵魂了？她真的已经死了？
惊恐间，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儿和外孙，不知道如何似好。所谓可触不可及大概就是如此了！
光线暗淡下去，一切不过是转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