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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21期“寒”专题活动。

我开了门，屋外影影绰绰的一片，远处的山黑压压的，近处的房屋偶尔有橘黄色灯光漏出来。寒风像耳刮子打在我的脸上。我缩紧了脖子，借着手机的光我悄悄打开了门。

几天前，奶奶得知我要出远门出差，担心得不行，说我一个女孩第一次出远门人生地不熟没得吃怎么办？她把我叫到她房里，指着床头柜边姑姑昨天送的五颜六色的礼品叫我选好吃的挑，能带多少就多少。

我哑然失笑，奶奶，我出门半个月就回来了。再说，这些东西是姑姑给你吃的。

奶奶一本正经道，胡说，明明就是咱婆孙一起吃的。边说边把罐头，牛奶，橙子往我怀里塞。

我当然不允，我一个成年人出了门还挨饿不成？何况，我就出去半个月，哪用得着奶奶这样？

奶奶在我怀里放一样，趁她不注意，我就悄悄放回去，然后冲她调皮地笑。

奶奶发现了我的小伎俩，佯装不高兴。

奶奶，我还没走呢，你急啥？

你先拿出去吃，奶奶往我怀里又塞，哪天走，你说一声，多拿些走，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

好好好，到时候再拿。

昨天晚上，趁奶奶睡着，我偷偷收拾好行李，今早一大早就准备走。

我刚开门，看见奶奶房间的灯亮了，我忘了，奶奶是个睡眠很浅的人，可能是刚才开门声惊醒了她。

堂屋的灯瞬间也亮了，奶奶边叫我的名字边匆匆出了门，她的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的一大包。

我顿时百感交集。

爸爸妈妈走后，奶奶和我相依为命，家里有好吃的好喝的她全都给了我，没让我受半点苦。直到我参加工作有能力养家了，她才在我强迫下稍稍停顿下来。即使如此，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把好吃好喝好用的全给了我。

奶奶，我冲回去，把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给她穿好。

奶奶将大包东西一股脑地往我怀里塞，乖，听话，把东西带去在路上吃。

看着奶奶，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还是奶奶打破沉默，你这孩子，说好出门跟我说的，还想一个人偷偷地走，不怕奶奶早上起来担心？

我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摇着奶奶的手，跟她撒娇，奶奶，奶奶……

奶奶装作生气的样子，白了我眼，宠溺地说，你呀你……

你要赶车是不？天亮了，那你赶紧走，别误了工作，到了给奶奶报个平安就好。

真的，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再一次出了门，寒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奶奶，你回去，我朝奶奶招手。

奶奶站在门口，目送着我。灯光下，她的银发迎风飞舞。

奶，回去，天冷，风大。说完，我转头就走。

春夏秋冬，每一次出门或回家，我的奶奶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迎来送往。

走了好远，我回头，看见房子里亮着灯，一个黑点还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