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许久前,我记得一个人。
他说:他恨不得掐死你,看看脸下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恶毒?我在深夜惊醒,不记得是这个月第几次。我老是记起那种卡住喉咙,心肺被掏挤出来的麻痹感,这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我一度怀疑自己有些初老,尽管法定上我连二十都不到。虽然我会在上一秒将火机放下,下一秒就连香烟也丢掉,但我还是会在无尽的时光流里记起那几个五角硬币是被藏在靠窗的被角里。
为什么老是遇不到对的人?
友情淡薄,爱情无终,诉吟着清幽的歌,又在季末自我宽慰。反正自己也习惯了压抑,在灯红酒绿里巧笑嫣然,在现实里龇牙咧嘴受挫。
别人问我,你爱过几个人,为谁后悔过吗。我想了想,脱口而出所有,像是懒得回想和分出甲乙丙等一样,我选择了一口承接,卑鄙到没什么不妥。
人总是这样,就算多荒唐多放纵,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后悔过——拥有,太过于美好,绝地逢生的痛快总是可以抚平血肉模糊的绝望。
【二】
我喜欢故事,对故事保持强烈的嗅感,却不愿意擅自打扰故事。
高中时爱席慕蓉的诗,郭敬明的青春散文,爱小说里的虚妄。离经叛道的年纪天天为爱恨情仇所细腻,思量起来还为自己的轻浮感到滑稽。
大学后感觉自己对于故事的渴望愈发明显。是寂寞吧…对,是一种濒死之人胸腔承载万种压强的凄冷,我从未如此厌恶过那些荒诞不经的曾经。
我和Z在操场的露台上。喝了几口青啤后我问他:你有多少故事?她默默的吸了口烟。我看到烟雾在她精致的妆容上拂过,张着利齿在她喉咙上吸允,天很黑,我能看见那似乎太久远,久远到难以启齿。
我漂白一些底片,试图蒙盖上个世纪的生命条,然后发现,原来我和体内的自己如此熟悉。自己喜欢青春文学,喝碳酸加冰,钟爱艳色口红和尖细高跟,喜欢喝酒但讨厌啤酒,试过吸烟却讨厌二手烟,爱高洁却又青睐邪恶,这二十几年的心跳拼接,大概也是极佳的故事吧。
我走过许多地方,喜欢探索陌生人的相册,被全部的人当成怪咖却浇不灭我对缤纷的纠缠。
传说有五公子,食人,恼现代之人生性贪婪,故用华佗刮骨之香为引,使食客食尽其自身之体,方休。我炽热的渴望故事,怕终究一日也会不得善果吧。
【三】
我成了一个骗子,几个月前答应一位同僚写一篇关于同性的文送她,直至今天才唏嘘一句:真是忘了,好像在2015年最后这几天里才意识到自己答应的都没个交代。
讽刺的来说,我是既配不上自己的野心,也辜负了自己受过的那些苦痛。越活越是自己在孤军奋战,活物是没几个能掏心掏肺的陪自己的了,自己愈来愈寂寞,尽情放开腿去重复别人的机械了。
我记得自己曾替朋友挨过不该属于我的耳光,原因是她宁愿相信她的前男友也不守护闺蜜间的小秘密。啧啧…自己倒也愿意咬牙撑住,但就是不确定背叛的定义是不是如此,反正是没多久便忘了掏心窝子是什么感受。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摆渡人,我们把善良、纯真、忠诚、真心运上船。在湖心时,善良给了你一耳光,纯真赏给了你背叛的一刀,忠诚把另一条腿踏上了别人的船,真心给了你一把刀片,然后现实让你吞下,血腌的自己连哀鸣都发不出,然后雷雨交加,大雨滂沱,我们就此埋没,然后残酷的告诉湖那边的人,只不过船翻了。
嗯,写到这,矫情算不上,多多少少就是负能量多一些。
要知道,你爱的人不能陪你到最后是不够爱,你在乎的人后来不在乎了是因为他们还是爱自己多一点。不必在深夜失声落泪,你只是在自己的廊尘马道里领悟了你的人生,不要后悔自己变成了陌生的样子,你只是过了欲盖弥彰的年纪。
最近脸上正在“大爆炸”,遗憾的是自己仍爱自拍和摄影,于是只想说,我仍记得笑容。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