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长街细雨中,二人撑伞擦肩而过。

女子忽而回身——

“公子留步。”

他停住,却未回头。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未曾。”

“姑娘认错人了。”

说完,他继续前行,走得毫无留恋,干脆得……好像他们真的从未相识一样。



两年前

天山老人:时辰到了,你且下山去吧。

绛影:师父……

天山老人:不必再说,想要成仙,必先历劫。你且记住,你是灵蝶而非人身,修仙更属不易,去了人间,不能妄动法术,避免害人伤己。”

绛影:徒儿记住了,师父保重。”

(老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天山老人:情劫可不是那么好历的,万望你守心向道啊徒弟。


流云:“师父,师弟他……带走了《愿灵笺》”

天山老人:“这臭小子,我收起来是为他好……他倒好……”

流云:“师父……我不明白,《愿灵笺》不是灵蝶一族的秘术吗?”

天山老人:“你知道灵蝶为何世间罕见吗?皆因此术啊!”

天山老人:“流云,你也下山去,看着你师弟,千万不要让他用这秘术!”

流云:“是,师父。”

天山老人:不然,怕是一场空啊。



绛影在天山修行数百年,还从未来过人间。大概因为是灵体,他对人间的美味吃喝并不感兴趣,反而对自然风光格外执着。他走过大漠,看过大海,游过河川,天下踏遍,揽美景无数。只是师父算好的劫难迟迟未来。


路人甲:听说了吗?桃花谷主又摆桃花宴大宴天下豪杰了。

路人乙:可惜拿不到桃花帖,不然倒真想去见识下这十里桃花皆放的盛景。

路人甲:你可别想了,桃花帖那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拿到的,哪有你什么事!

绛影:桃花林么……便去闯一闯!


绛影化为原形混进了桃花谷。



桃花谷一隅

秋水:阿玉,就知道你又跑这儿来弹琴了,师父不是说这两天谷里外人多,让你在房里休息就别出来了吗?

秋水:况且你身子本来就不好……

明玉:好秋水,本来我就因这身子连谷都未出过一步了,现在还让我闷在屋子里,还让不让人活了。

秋水:我的小祖宗,师父办这宴会可是为了你……

明玉:我知道……都是因为我的病,可是……我不想爹爹再为我操劳了,这病……不好便不好吧,我想大家都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秋水:那你呢……你开心吗?你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了吗?

明玉:我……

秋水:好了,跟我回去吧……


(绛影化为人身立于树下,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绛影:曲子……很好听。


绛影流连于桃花林不愿离开,这次不是因为美景,而是因为……美人。


明玉:咦,第一次在桃花林见到蝴蝶,还这么漂亮!

明玉:小蝴蝶,你是来听我弹琴的吗?

绛影绕着她飞来飞去。

明玉:真好,终于不是我一个人独自弹琴了,秋水那家伙,一点都不通音律,还嫌我弹得难听……

明玉:哼,本小姐还不弹给她听了!


绛影听着小姑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明玉:要是我有一副好身体,父亲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明明年纪不大,都白了一头头发了……

明玉:小蝴蝶,你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吗?外面的世界美吗?好玩吗?

明玉:我央了秋水好久她才给我讲讲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她说……外面的世界可热闹了,有灯会,有大海,有花船,就连星星都和谷里的不一样……

明玉:大概……我这辈子,是没机会见到了吧……

(绛影:有机会的。)


明玉再来这儿弹琴的时候,在树下看见一个陌生人——

明玉:你是谁?

绛影:来完成你愿望的人。

明玉:啊?

绛影并不说话,而是用借影之术将明玉变成和自己一样的蝴蝶,带她去了人间……


他们一起去游船,看灯会,看星星……

小姑娘快乐得像花间的精灵——

明玉:哇,原来人间这么有意思,难怪秋水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也对人间赞不绝口!

明玉:来世我一定要有副好身子,生在熙攘人间,看人生百态,尝遍人间美食!


她忽然回头——

绛影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心里莫名慌张起来……

明玉:我……来世……我可以再遇见你吗?

绛影心慌得更厉害了。他其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桃林流连忘返,为什么大费周折甚至施法带一个姑娘到处游玩,明明师父说了不能妄动法术的……这一刻,他突然就懂了……


可是还没等绛影说出来,小姑娘身子突然就软倒了下来……

绛影立马过去接住了她——

绛影:你怎么了?!

明玉:看……看来……太任性……咳……还是不好啊……

明玉:你……咳……送我回去吧……桃花谷的灵气…………能……能抑制我的病。

绛影:我马上送你回去,你……你……千万不要有事!

一边说,绛影把自己体内的灵气往小姑娘的体内输,可是明玉的身体已经破败得不行了,一丝灵气都装不下。



桃花谷

桃花谷主:无耻小儿!谁允许你带走我女儿的!

明玉:咳……爹爹,不怪他……是我自己要去的……

桃花谷主:我的女儿啊,你怎么不听话,人间的污浊之气你这身体怎么承受得住啊……你让爹爹拿你怎么办啊!

绛影:没有办法了吗?救救她!快救救她!

明玉:爹……咳,爹……活那么久有什么好呢……至少……至少女儿……活的很快乐,能看看外面的世界……女儿已经很满足了……

明玉:如果……有机会……咳,来世……还做您的女儿……

绛影:不,不要……

明玉:别……别难过……是……是我身子不好……来……来世……再……再……

绛影:呵,是啊,活那么久有什么好呢……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施法ing)


流云:住手!

流云:师弟你住手!

流云:你不要命了吗?!

绛影:师兄……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呢……替我给师父告罪,不孝徒儿,这一劫是过不去了……

(术成。)



长街

师兄弟两人隐在街角

流云:值得吗?用尽毕生灵力换来的,只是她好起来,而且还从不记得你……

绛影:师兄……

流云:好,我不说了,你……去见她吧。


长街细雨中,二人撑伞擦肩而过。

女子忽而回身——

“公子留步。”

他停住,却未回头。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未曾。”

……



天山

流云:师父……师弟他……

天山老人: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天山老人:灵蝶一族,以赤诚之心可练就愿灵秘术,此术虽能逆天改命,但一用必灵尽,不出十日必亡……你师弟……唉……



桃花谷

秋水:阿玉,你看这只蝴蝶做什么?

明玉:……总觉得……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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