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所以，不如不见。

终于熬过苦逼的周六，浑身就像被吊打了一样，散架一般的麻和痛。方茉打过电话，说明天早上要到星夜酒店去。这么高档的酒店，我这个靠码字为生的还真是有点棘手呢。到不是因为杂志社薪金少，而是我去年创业了，今年仍不见有多大的起色。目前还没有还完贷款，手头着实紧张了些。

七点的时候，我先去了方茉家。她的装扮哪里还有科研员的样子，俨然一个纯情少女啊，那袭连衣裙说不定会拉回几位单身男。我不由“啧啧”起来，好不容易长到一米六五，穿上高跟鞋才勉强够得上她，如今我这身文艺女青年的装扮显然不如她有“姿色”，小小调侃一番后，我们打车来到了酒店。

不想，刚下车就被人吓了一跳。九年没见，李徐更还是那个老样子，矮矮胖胖，一脸鬼主意的样子。即便穿了西装，还是没改当年爱吓人的毛病。

“哟，这西装革履的，当老板了？”我揪了揪他的领带。方茉也笑了。

“小白，被你看出来了。”

“走吧，一起进去。”

里面已经坐了挺多人，大多数变化不大，还有印象。谭圆，云曾远，余言博，何湄，沈甜已经到了，剩下的人我已经名字有点记不清了。看见沈甜时，我觉得她瘦了许多，不过眼里依旧闪着光，原来的刘海儿也已经扶了上去。

陆续有人进来，我和方茉找了一个靠里一点的位置坐。进来一个人我们就核对一下这个人的名字，都有过什么趣事。李徐更像个黑鼓鼓的气球游荡在各桌之间，忙着寒暄（找茬）。他热衷于调侃每一只单身狗，戏谑每一对秀恩爱的，和当年那种八卦、可爱的小样子如出一辙。

虽然他一直是不怎么正经的样子，但其实，他很暖，又靠谱。我心里都明白的。

子晗和江寒进来的时候就直接和我们坐在了一起，接着苑晓芮和刘江暖也从别桌挪了过来。一时间，我有点恍惚，当年的人又聚齐了，时光仿佛一直没有变过。

终于又合体了。

当年没有和宿管躲猫猫，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向宿管宣战。只是极浅的几件小事，便足够我记得好多年。会考前一起窝在宿舍里看书，楼道里吵闹的人都不敢进来打扰。我下去打了一壶水，给渴得不行的大家都倒上一杯。胃疼的时候大家都凑过来看看我，给我找药，递上一杯极烫的水让我抱在怀里。一起聊小说、娱乐，那真是最好的时光。这些年各奔东西，忙得忘了当时。

李少唯来了，官闻哲来了，最后，油哥也华丽的登场了。真实惊诧了众人。那身肥肉换上挺拔的身板，还特意换了一身运动衣用来显身材。否则谁会在聚会时选择运动服。云曾远猴精猴精地跳到丁以森前，都不敢说话。即使有了昨晚的照片预警，而今见了还是不敢相信的。

中午快两点时，我终于筋疲力尽地回了家，还是逃掉了KTV的局。自小不爱热闹，如今这样宏大的场面，需要不断应酬，即使是同学，场面话也是必不可少。聊天打招呼都让我很伤神。倒不如当个看客来得自在。

不过有官闻哲、宗尚晚调节气氛，又有吕弦高歌展示，整个聚会热热闹闹，没有什么尴尬和冷场。

我其实一直很逃避去见过去的人，倘若不见，便一切都是过去的样子；倘若见了，我极怕大家变得陌生和疏离。

所以，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