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红袖书》

吾卿红袖 见字如面

勿复念之 君已归之

勿复不安 君已在侧

卷帘相逢 相识倾心 聚少离多 实非吾之所愿

诚以提笔忘字 纵有千丝万缕之回虑

落笔亦不知作何 终觉无言 且负卿矣

何为己路 吾早已自知

外有强敌环伺 内有乱臣贼子

纸醉金迷 声色犬马 故国早已破败

不堪回首 只待天明

吾虽自知 然终不强以自勉改其状 未悟其性甚

至晚 方知悔 今虽不善然终当过也

吾常思 苟能免之 亦巧

计复审之 则事或不至此也

而于此 一无所有 诚难有所为 吾备甚久

既邀任 一往情深 许卿之愿诺 吾自当之

言既至此 吾有三愿

一愿长安康 二愿常喜乐 三愿莫痴候

戎马倥偬 逝水如斯 不可彷徨独宿

今生奈何 情深缘浅 红尘来去惊梦

苍天怜我 白首为功名 偷得朝夕已是奢

本愿今生与卿作伴 怎奈此身今生

已许国 再难许卿

雨落 人稀 故人尚在 灯火阑珊 言笑晏晏

历久实难去 故知时已逝 故知梦尚在 故知虚非实

犹愿终留矣 为相近雁鸣 为相远弦断 为相思雨声

吾属虽难弃尔 然既行 便安行

昔年似曾相识 往复如胶似漆

夜长更深 霜寒露重 终是黄粱

今诚难伴卿左右 恳请厚自珍重

不负一醉 且尽此杯 今当别离 往昔不复

烟散 夜尽 月明 红颜行依旧

它朝 它夕 它世 静盼与卿逢

承卿一诺 来生必践 春骑红妆 长安看尽

卿喜我喜 卿忧我忧 青山红尘 远走高飞

共白头 长相守

――青岑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