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苏的单位才放高温假,他由于没钱回家就留在了宿舍。中午,窗外蓝天很高,一两朵白云随风飘荡。没钱不能外面吃饭,就想着在宿舍做饭,同事上个月拿的腊肉和刚买的丝瓜一起做吧。饭还没熟菜刚好,一下筷子,腊肉先不试,这菜咸得就像吃盐一样。同事的好心不能扔了呀,试一筷怀疑人生一筷,是难受这肉呢还是难受自己的胃呢。
此时,楼下铺路的声音响了一上午,依然如低音炮一样持续轰鸣着。就像你的仇人一样,在持续向你挑战,吴苏不得不向窗外探头去。压力机的声音看不见,只见几个人在下面忙碌着,上半身晒成煤一样的颜色,煤至少是厚实黝黑的,他们却又不是煤,是这刚出锅的腊肉,瘦且咸的样子,因为汗水都流光了啊。
小时候,吴苏还是小学或者初中的时候,在农村老家和爷爷奶奶度过的十几年务农生活,一边上完课就马上跑回家帮爷爷奶奶干农活。那时候的条件很艰苦,在吴苏的记忆里,有一顿特别美味的食物,煎的糯米馍馍坐在丝瓜汤里面,也不知道名字。但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食物,它有一个特别的亮点,就是表面会有几块漂浮的肥肉。那时候肥肉比瘦肉稀奇,因为肥肉解馋。做好了分碗的时候,奶奶会把肥的夹给爷爷,说不好吃,瘦的给我,那时的吴苏倒挺想要爷爷那肥的,谁叫他干活多了,不抢了。
吴苏昨天才骑自行车回来,一趟出去骑了180KM左右,汗水流了三瓶大农夫山泉,手背晒成了紫黑,身体不是自己的,但是他骑回去了。可能来源于身体深处基因的呼唤:夏日烈日炎炎,爷爷奶奶一大早就出去扮玉米了,吴苏也被叫去干活,虽不乐意但是还是想出一臂之力。早上的田地,露水还依在道路两旁的杂草,裤腿打湿得凉悠悠。那天的目标是将那块土的玉米收割完。奶奶和吴苏扮,爷爷独轮车推回家。那时的奶奶动作很快,吴苏也不服输,一背一背往车上背。叶子割在手臂上,背上沉甸甸的、咸咸的汗水迷住了双眼睁不开,依然不服输比到底。
同样的太阳、同样的沉重、同样的汗水,天下底下无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