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只在早晨叫你
我从未在键盘上敲下母亲，瘦小矮个的键盘敲不出母亲的字眼
身体娇小，一米七三
心里从未消失母亲种下的太阳，阴天时
我沉默向东
我多么幸福，你是我的母亲
我甚至是你从血液里凝聚成的，黎明的血泊中你看到自己惊讶的替身
使你唤醒我
世界听到两种声音————
我第一声气壮山河的啼哭，你欣喜中含泪的叫喊
你让我生下来，你让我庆幸地成为你的儿子
这世界不应该有孤儿。
我从一杯水中看到你抖落的发丝，我一不小心，生怕破坏这一个证据
像南方的孩子看到瓦上霜，一朵棉花一样云从头顶飘过
我惊讶于这一根头发创造的历史
以至于我不敢去想千千万万根头发创造的历史
从一杯水中偷窥到这些历史，我从未哭泣，哭泣从未停歇
今天，天地还未撕裂出一个界限，我断然起坐
古寺的晨钟，我想起到寺庙里祈祷的香客
带着自己的愿望，看到墙壁上被香薰落得背面
有字排列的整整齐齐
“你如此伟大，又如此柔弱
从你裙摆的炊烟里看到你一生的恩恩怨怨，柴米油盐”
跪拜，磕头
我从不说出自己心里的愿望，这一切神明自知
我们从未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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