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室友RC给我发来短信,告诉我,她终于上岸。我很兴奋,也觉得这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09年大学毕业,我们一同去了北京工作,她做技术支持,我做测试。半年后,她告诉我,她要回家。她问我走不走?我说,不走,我有爱的人在这里。
临走那天,我抱着她说“以后受委屈了,我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大概我要露宿街头了。”她说“我再也不希望半夜三更听到你的哭声,你要好好的,会幸福。”
她回家之后,专心在家准备考研。记得大三的时候,我俩一起备考研究生,她梦想考入浙大,学心理学。而我梦想考入华南理工,学网络安全。只是,我们双双落榜,而后我再也没有捧起考研的书籍。她说,她要再试一次。
我们很少联系,我们之间似乎一直保持着一种没事就不联系的默契,只有当人生遇到某一转折点,或是决定性事情的时候,才会知晓彼此。比如我分手,我又恋爱,我订婚,我要结婚。
考研成绩出来,她短信我:再次失败,我决定放弃。
“要参加工作吗?”我问。
“不,在这样一个城市,没有别的更好选择,我要考公了。”
那时的我,很不屑考公,“考公有什么好?”
“在小城市这是最好的选择。”她没有直接回答我,这话里有一种夹杂着希望的无奈。
“你的性格不适合在机关。”我继续泼冷水。
“有一职位足矣。”她不为所动。
三年多的时间,她一直呆在家乡,每天重复着单调的生活,早起看新闻,复习,做试卷,关注全国各地的考试通知,择选职位,报考,奔赴陌生的城市,考试。
总在陌生的城市住陌生的房间,考完后也许回家继续,也许要赶去另一个城市考试。当她练就一身本领,逢笔试必过的时候,她开始写科幻小说,开始给各大杂志投稿。她的想象力确实出众,只是被拒的理由都在于“文字过于幼稚。”
“是有压力吗?”
“嗯,所以我需要找另一件事情来缓解。”
在这期间,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加之家人施加的压力,外界的压力,她想过和我一起创业,想过去找一份轻松的工作,可以继续备考,又不至于被家里人说教。唯独没有想过的是出游,她说,这几年,花的都是父母的钱,所以她没有脸面再跟父母要求她要去散心。
她也被要求去相过亲。一个三十多岁的英国留学博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跟他相亲的女生都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希望,哦,不 ,是要求RC和他一起去英国,他要求RC去读研。RC说,她真害怕再遇到这样的男人。
她继续把心思放在考公上,终于,她轻而易举进入国考面试,进入省考,离成功只剩一步之遥,只是,命运一次又一次给她磨难,总是失之交臂。
去年元旦,我和她一同去香港旅行,夜晚,我们在迪斯尼的睡美人城堡前看烟花,她笑得很开心。我拉着她的手,在星光大道上一起倒计时,我为她祈祷,祝愿她可以考上理想的职位。
又是一年,她辗转于几个一线城市,她自嘲自己成了考霸,考试前还可以打游戏还可以看小说,而且每次都能考入前三,只是,总是在面试的时候被刷下来。
终于,在一个午后,我看到了这个令我们等了快四年的结果。我说,就算你不考公,单凭你这四年的沉着和坚持,你干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成功。
她回,好开心,我要去傍个大款了,别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