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虫英(1928年一一2019年)口述
不疼板儿?不是折she了骨头了?
那安儿,年后来,叫颤chan嘞,舍不得颤了。
一松,娘啊!疼死了!
走牢,连利绽。
走牢连利绽吧俺张了20斤米。
叫颤了也不颤 ,
偷站到这儿,偷去跑的塞到哇儿。
年叫松嘞吧,
叫张个抱脚布。
张包脚布吧抱脚布抱紧牢?
颤脚的时候?呀!颤脚的时候十几吧?
可吧娘给颤嘞吧一一一一
世界,谁也是绽的哦小脚儿,都像整长儿,
可不是这的哦老大脚。
克不吧那安儿,年上地掐个谷,也锄不了小苗,也锄不了大锄。
往地走,克不吧,都是拄上个镰把,拄上个长镰把,就哦年逼也捧不上头勾。
年有没受罪的,年这上头,年从小没显,一满俩,年没有绽。
哈嘿,哦二年给送一样,婆得非叫娶嘞,
十七上就娶了。
什么也不知道昂,不懂。
十七你就会营生儿了?
旋学嘞,不能一直汰圪滥。
娶了就绽成了昂,我娶的时候就不颤了,又缠住了,不叫颤不叫颤。
放开的可多的嘞,
年放开不很疼,俺可得疼!
俺生疮嘞,䃼补吧补补吧昂。
连生疮带生脓,流的哦水,疼得不行!
这儿垫的套儿,这儿垫的套儿,这儿再垫上套儿,这再垫上套儿,张哦裹脚。
娘啊,疼死了!疼死也不害疼,它一直闹惯了不是?
我要缠吧,我一手不动,我不害疼?骨头疼的呀一一一一
哎,也没见婆的,一个公公20上就上吊了。
哎,还会当个家儿嘞?无哒的吃些饭就算吧一一一一
这会儿哦人?
这会儿哦人到家嘞就什么也会了。
李彦国整理
不疼?说不疼是假的,折断骨头了能不疼?
后来实行新政策要放足,是好事,是打破千年陋习的大好事,可又不愿改变已形成的习惯,舍不得放开裹脚了。都知道缠足疼,谁也不知道缠坏的脚指突然放开有多疼。将缠足的长长的白布条一松开,娘啊,疼死了!
政府派人检查,检查是否放开了裹脚,听说要检查就放开,检查的人走后,马上再缠住。
他们发现我又缠住了,罚了20斤小米。
叫放我也不放,得知要检查时,我偷偷跑出去,东躲西藏。
政府让放开脚,让我们用抱脚布抱住。
叫用抱脚布抱住,可抱脚布怎么能抱紧呢?
实行放足政策的时候,我大概十几岁吧。
我缠足时是我娘给我缠。
如果由我自己缠,我肯定不缠,我不害疼?骨头疼得呀,疼得很。
不是只有我缠,别人也都缠着小脚,就像一虎沟那么长,一虎沟那么长,就是拇指和食指展开那么长,可不是现代女子的大脚板。
秋天收获的季节,小脚女人的任务是掐谷穗,男子负责割倒谷杆,女人负责把谷穗掐下来,割谷是弯着腰割的,男人干;掐谷穗由女人掐,坐在地上掐,小脚也不少干活。但锄地就不行了,小脚女人蹲着锄小苗不行,锄二便时拉大锄也不行。
往地走都是拄上一个长镰把镰刀做拐杖,拄着拐杖也捧不上毛驴。
那时候跟送一样,小小的女孩就送给了婆家。
婆家再三催婚,17岁我就娶了。
17岁,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懂。
17岁就会做鞋做衣服等营生了?
都是旋学,不能一直当蠢货。
娶后小脚就裹成了。
我娶的时候就不再放足了,又把脚缠住了,不放不放,我就是不放。
很多人都放开了,我就是不放。
别人放开不很疼,我疼得特别厉害。
我连生疮带生脓,疼得不行。
各个部位用套垫住,“套”就是棉花使用多年后积压成的死片棉花。
娘啊,疼死了,疼死也不怕疼,闹惯了。
哎!我娶到婆家就没见过婆婆,公公是20岁就上吊了。
哎,我就成了当家的,我怎么会当家呢?邋里邋遢的胡乱做饭吃饭就算。
当今这个时代的人呀,当今这个时代的人娶到家就什么也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