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岩坐在我们对面,掏出一支烟,捻熟地轻压打火机,微火带出一缕青烟,舒服地吸了一口,迷蒙着眼睛望向我。
我斜靠在沙发上,沙发有点变形,屁股坐的位置些微下陷了。我扭扭挪挪,把屁股扭着秧歌,终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斜靠着。
杨也在沙发上靠着,离我两个身的距离,这样地,她东倒我西歪,半边的寂寞等着对面的喋喋讲述。
没有风,秋热在深圳挺热的。一个下午,三个女人,好几段故事。都是理不清的陈年往事,带着伤心的回忆,记忆有点乱听得人昏聩麻木,仿佛是在昏暗的年岁,讲世间荒唐事。
看了太多悲欢离合,有些习惯了似地,这些埋藏在都市深处的叹息,唏嘘了岁月,让我们习以为常。好像每个人都是经历者,又都不是主角。
听听,这些故事,都是影子!谁的影子?难说呢!
2
岩说。
我跟我前夫离婚是在一瞬间决定的,死缠烂打三个月一夜不落揪着前夫要求签字。就是他把我逼疯了,硬是从一只温顺的小猫变成了吃人的虎豹。不离不行了。
一直觉得有孩子的原因,百般忍吞。只想维持一个完整的家,就是为了孩子。我妈妈跟我说过,婚姻要从始而终,姻缘线要一根到底。
谈恋爱四年结婚六年,我紧记着妈妈的话。虽不能温良恭俭让样样得体,但样样不落人下。
婚姻起初的生活甜蜜恩爱,我在报社上班,他在离报社不远的公司上班。一起出门一起回家,出入成双。一辆汽车载着我们见证过大街小巷的拥堵和顺畅,我们就是马路上最平凡的幸福。
我体谅他从小被父母无微地照顾,下班回来,大部分的家务被我承包了。我在家排行老小,也不精于家务。
用我妈妈的话说,女人干家务是本分。我没有好好想想有没有道理,就先听好并做了。
最初的情况,我下班干活,他帮手。中间的情况,我下班干活,他闲着。后来的情况,我下班干活,他指指点点着。再后来,我还没下班干活,他就开始埋怨。再后来,再后来,我不允许有再后来了。
3
一串的长烟等着一长串的沉默,烟有多长沉默就有多久。看着她吐了一圈又一圈的烟圈,我在想,这得练多久才得来的圆啊?一呼一吸,在平缓情绪。
我斜着眼睛看杨坐得端正了些,好像有话想说。恰好,我不知道怎么打破沉默,满眼期待地忘向杨,目光里有暗示和鼓励。
杨说:好奇?你怎么过得那么小心翼翼呢?
可是,你知道吗?在婚姻中,努力去讨好另一半的想法就是错误的。爱,不会在讨好中升温,爱只会在讨好中冷却最终叛离。一旦把胃口养大了,人心的千沟万壑涌出来的可都是不知足啊!
喂不饱的结果就是不停的埋怨。你麻烦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