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之月夜赶路

今日看《走月亮》一文时,突然想起小时,父母带着我在月夜里赶路的场景。

吃过晚饭以后,天色渐渐变得灰蒙蒙的。奶奶家在厂里的宿舍区,离我家还有挺远的距离,虽依依不舍,但我们也要准备出发回家了。

在奶奶的殷殷叮嘱声中,我们走上了回家的路。

厂区很大,从宿舍楼走到厂大门时。天色已经渐渐发黑。这黑又黑得不纯粹,仰望空中深得发黑的蓝中还透着一点亮。

空中蝙蝠啾啾地飞过,厂区外的山边上小路上,蟋蟀和不知名的虫儿开始了唱歌。咕咕咕——嚯嚯嚯——这盛大的景况,分明是在开一出演唱会。

一路走来,轻嗅空中混着花草芳香,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肺里似乎也染上了芬芳。

天色越来越黑,小道两旁的路灯,破开了黑暗,亮起了微弱的光。光不是很明亮,但像一轮橘色的小太阳,让人能安心不少。

三角形的灯罩外,围满了嗡嗡飞舞的虫子,空中的蝙蝠飞得更加欢快了。

小时候的我总是很好奇的,想往有虫子声音的方向走去。妄想着自己能用“火眼金睛”发现一只草丛里的蟋蟀。

可每次还没等自己走近,蟋蟀就停止了和歌声,那聪明的虫儿似乎早已探知了我的不怀好意。

运气好时,还能在路旁看到深灰色的小鼹鼠顶着粉红色的鼻子尖儿,扭着屁股一摇一摆地蹿向不远处的地洞。

等走过厂区门口这一段有路灯的路以后,路灯桩子就变得很稀疏了,要隔很久才有一盏。这时候,看路就要靠手里的电筒了。

母亲为了节约电池,有月亮的天气,就让我们就着月光走路。于是我也有更多的机会好好地享受月光。

母亲和父亲一左一右地把我夹在了中间边,并告诉我不能乱跑,天太黑,跑远了,看不到就丢了。

我很害怕自己跑丢,总是紧紧地牵着母亲和父亲的手。

皎洁的月将一层银纱披在了大地上,地上的一切都被银纱给裹在了里面。

我好奇地伸手出去,想象中自己能抓住这月光。然后,一抓,一放,一抓,一放……手心里好像真的抓住了淡淡的月光。

然而小孩子的耐心总是不太多,走不了多久,开始觉得无聊起来。挽着母亲和父亲的手,双脚曲着离开了地面,像小猴似的在空中荡来荡去。

母亲总是笑着叮嘱我说“小心些”,而父亲没有说什么,手臂却更有力量了。

荡得高兴了,还会咿咿呀呀地胡乱唱起曲儿来。声音越唱越大,父亲也会训斥道:“别唱了,难听死了。安静一会儿吧。”

我也只好憋憋嘴,乖乖地继续走我的路。

我抬着头,紧紧地盯着空中的月亮。那黄得发白的圆形里,还有许多黑灰色的影子分布在一边。

我一边回想着关于月亮的神话故事,一边仔细地辨认着月中是否有他们的影子?

看,那高高的一团,多像是一棵桂花树的树冠呀!

下面的那一团是否就是玉兔呢?而嫦娥,嫦娥在哪里呢?

无论我如何想象,总是无法从中想像出嫦娥的样子。于是自我安慰,哦,嫦娥应该睡着了吧。

越往城区的方向走,虫子越来越少。路灯又开始多了起来,周围变得越来越明亮。

月光仿佛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渐渐变淡了。

等回到家,拉开灯,月光已经完全被隔绝在了外面,只有在那晚的梦里才能看到那美丽的银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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