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手握猎枪等候猎物时,你也在别人的瞄准镜里。
前两天,有两件事刷了屏。一篇《流感下的北京中年》,还有西单悦城袭击案件。两件事,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一个词——焦虑。无论中产还是边缘人群,似乎每个人脸上、头顶上,都笼罩着一层焦虑的乌云,让人即使面对每日如常的生活,也惴惴不安。
(一)
我们先来看一个图。
这张图展示了一个森林生物食物链,在自然界普遍存在,每种动物,都要找到食物并捕杀,它们也都有天敌,即使凶猛如狮虎,也抵不过衰老、疾病和猎枪。自然界的每一种动物,都生活得紧张兮兮,没有一款是可以闲庭信步、悠然成长的。
强敌环肆,是普遍存在、永恒存在的状况。
所以你说,里边的兔子,焦虑不焦虑?它得找到鲜嫩的草,干净的水,还要时刻警惕周围的狐狸、鹰等天敌。再叠加四季变化、雨雪无常,这里边每件事,都不容易的。
兔子的焦虑,就是我们每个人的焦虑,没有区别。无论中产阶层、边缘阶层,没有区别。
(二)
我们一直强调,一个人,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人,他一出生就自带系统,抛开系统谈财富,行不通的。我们自始至终,都存在于一个个人生态系统,在这个系统里边,有你要吃掉的,也有要吃你的。谁吃你,决定生存;你吃谁,决定发展。
你的焦虑是因为,既要生存下去,也要发展下去。这世界上,有谁,不面临这两个问题吗?做学生,既要学习好不挂科,还要各种实习兼职社团活动;毕业了要找好工作进好企业;工作了要搞定各种人际关系各种项目升职加薪;结婚了要买房买车孩子上学;时刻关注健康避免倒在工作台上;土豪了,也要考虑财富的保全、家族传承。。。。
如果非要解释焦虑的原因,几百年前达尔文已经总结过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界(从广义上讲,人类社会也只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运行的普世法则,也是世事演变的最强动力。它不仅能让你焦虑,还能让你改变自己的形状、颜色、技术(当然这一切另有深意,会有其他文章论述)。
这世界本来就是一个熵增的过程、趋向混乱的过程,不焦虑的人没有未来。焦虑才是万物常态,是与生俱来的。只不过每种动物、每个人,焦虑的事物不同、程度不同罢了。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焦虑,必将逐渐衰落直至灭亡,粗俗点就是“混吃等死”。
(三)
现有的物种是物竞天择的机制演化来的,演化必然产生分层,分层造就生态系统。阶层的分化,也是社会发展演化的必然结果,没有任何一个社会能够例外。
在社会形成的初始阶段,成员之间没有太大差别,大家面临几乎相同的境地。例如最初到达美国的五月花号上的人们,在恶劣的环境中开辟殖民地,彼此之间没有特别明显的优势。再比如改革开放之前的我们,工人阶层、农民阶层内部差别并不是很大(当然城乡差别较大),大家都用粮票,物质普遍匮乏,要穷大家一起穷。
当约束条件放宽之后,大家定居下来,稳定下来,可以靠自身的体力、技术、知识,获得更多的食物、更美味的食物的时候,分化就开始产生了。
个体差异毕竟存在,在盲目试错的过程中积累知识,产生分野,自下而上,逐渐演化。
当一个人在盲目尝试的过程中,突然在某些方面,试成功了,于是,他的优势就产生了;当很多人都在尝试的过程中,其他人都死掉了,而一个人成了,于是,他的优势就产生了。最开始大家都捕猎、采果子,后来有人擅长制作弓箭、石斧;后来有人擅长看星星并自圆其说;后来有人擅长画画、记录、文字;后来有人擅长造房子、盖高楼、建设城市;再后来有人能探究宇宙万物的科学规律;直到我们见到各行各业、各个阶层。
社会分工、阶层分化,从盲目尝试并取得成功的那一刻开始,甚至从尝试并失败的时候就开始了,即使失败,也取得了经验,积累才是关键。
(四)
阶层一旦分化,便会得到强化,挖起沟壑、筑起城墙。
在很多领域,存在帕累托效应(法则):在任何一组东西中,最重要的只占其中一小部分,约20%,其余80%尽管是多数,却是次要的,因此又称二八定律。在财富领域,就是20%的人拥有80%的财富。
这是19世纪的帕累托发现的。这么多年过去,世界早已翻天覆地,财富的集中度已经更高,世界更加陡峭。
21世纪数据新闻实验室统计发现,中国上市公司数量6589家,500强占中国上市公司总市值接近8成,达到79.44%,也就是7.6%的上市公司拥有近80%的市值。而上市公司中,千亿市值的巨头公司数量占比2%,却占据了整个中国上市公司市值的35%。这是很恐怖的。
财富和资源,总是会向用得更好的人聚集。这是著名经济学家科斯发现的,也可称为马太效应。
比如,你因为现在的工资太低,去一家工资更高的单位工作,就是在向更好的老板聚集,因为他能更好地使用你的人力资源,你有选择的权利,用脚投票。再比如,土地拍卖,价高者得,出价更高的人,说明他更能利用好这块地,有更高的利润。甚至还有人曾经提出过,生育产权买卖,让更有能力的人购买生育指标。总之,资源就是会不断向更有能力的人群流动,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万有引力,颠扑不破。
头部效应,赢者通吃!阶层一旦分化,优势一旦形成,便会得到指数强化。
所以,我向来旗帜鲜明地反对“儿孙自有儿孙福”说法,你不焦虑?儿孙连焦虑的资格都争取不到了,何谈幸福?
阶层分化,是社会发展演化的必然结果;阶层一旦分化,优势一旦形成,便会得到强化。这是一定会出现的规律。从这两个规律出发,就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焦虑很正常,但抱怨是不正常的,就像抱怨万有引力一样没有意义,你能做的,是研究规律,努力去获得优势,冲破牢笼,进而筑起城堡。这是突破阶层固化,实现人生跃迁的唯一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