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第十五章(碎影)

(碎影1)

四月的一天,双休,周成到了寺坞,他把所有的田都租了出去。

他看着手中捏着的烟,他点燃却没有抽。他感觉自己就像这支烟,一点一点的燃烧,飘出的烟雾随风而动,风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就像没有灵魂。时不时的还要抖一抖烟灰,就像把自己过去的伤心和不堪抖掉。伤心和不堪被抖掉了,那那些美好的呢,是飘出的烟雾吗?可那怎么是一股呛人熏眼的味道呢。

他开始希望自己是风,只遵循高压向低压这一个规则便再无其他束缚了。他觉得风是自由的。

周成仍坐在田垄上,看着那过来的树林,风吹出沙沙声,风吹动衣襟,风吹来飒爽。

这,这风也是不自由的吗?他猛地一惊。

是吗?风也不是自由的,风也是遵循那规则的,风也许不希望这么吹,可他也就是这么吹过来了。那这世上什么是自由的呢?他问自己。

他当天翻看自己之前的日记,是啊,束缚之下才有自由。

他躺在床上,想体验无拘无束。

(碎影2)
他爬上一座山岗,还没到山顶便停了下来。

他望向西边,他甚至都不到自己为什么要驻足停望。

过了力求,白昼就自然而然得短了下来,这才吃过晚饭的时间,日头已找不到了。落日的余晖将天边映成大家耳熟能详的夕阳红。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形容、赞美、感叹过这片一样又不一样的夕阳啊!壮美、旷廊,那如少女腮红般的天边是能够让人融入这里的。映入眼框的不是一分景、二分景,而是白分景、千分景、万分景!

江南丘陵的群山是最平易近人的了,她不会挡住你眺望之后对远方的遐想,但却又有些女孩子娇羞的脾气,不管你在看哪儿,一定会有一处位置是留给她的。层层叠叠,一峦又一峦。高耸入云的山虽巍峨,但也有些慎人,参天大树只一颗,不如群林一片片。

他刚开始虽然看到的是这美景,但内心却想着另一幅画面,一幅名字叫做“谜”的远方。他就这样看着,那不停左右颤动的眼珠和微微张开的嘴唇明显告诉我们,他被震撼了,同时,他也被迷茫了。突然,他好像不再迷茫亦不再被震撼,是他内心的另一幅画面完完全全被此情景给淹没了!

他居然哭了。他面对这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景色,他居然哭了!

“我是这儿的人啊!我永远都是这儿的人啊!”

呐喊是在心里,哭声却是真正得撕心裂肺,这哭声没有被群山淹没,反而经过这喇叭口的传播,更响亮了,更远了,也更痛了。

远方?

这里就是远方啊,我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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