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头用刀刺向了一名女学生。”“一个患有精神病的老头用刀刺向了一名就读高三的高材生。”我的脑袋蔓延着山谷回声似空灵话语,芜杂的思绪很难分辨是非。看起来一个是万恶不赦,一个是祸从天降。由于经人口传来的新闻八九都是虚构,所以我就将之虚构完美。
亨利·梭罗说:“我们的判断没有透过事物的表面,我们把现象看成本质。”似乎这是人类的惯病,然而我们又是具有个性的一代。
所有的事都已写好,如同一篇结构完整富有寓意的小说。平常的天气,平常的日期。老人像往常一样无所事事于各个街头。女孩像大多数高三学生那样战斗于令人窒息的教室。似乎是宿命的安排,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友好地把正常延伸,延伸。划然如闪电,一根突如其来的垂线无情将其拦腰折断,变成雪崩式的悲剧。平叙过渡到高潮。
血淋淋的刀刃,煞白的脸色,无色的天空。老人呆滞,女孩惊恐麻木。世界万籁无声。“血,汹涌的血,”人群躁动异常。
“一个老头用刀刺向了一名女学生,”阿三说。从此经传不息,像鲜血涌动,不息。
与昔日无异,老人喜欢在这个物色的世界信步思考:“人为什么要穿衣,人为什么要吃饭,人为什么碌碌于泡沫房产,活着的意义在于什么。”我们无暇干涉他们的世界,谁说的清你我世界观正确无病。疑问的句子变成陈述,似乎老人找到了答案,可另一个世界的人说话了。“小偷,别跑!”粗鲁的收银员说,“你这老头真无理。”理清的思绪瞬间瓦解,真无道理——没有一点道理。有时候无知的鲁莽酿成的过错无法估量。怒火在发酵,情绪在燃烧。抑制的脚步变成心虚的逃跑。嘲笑在耳边放大,怒火在心中堆积。
“一个患有精神病的老头用刀刺向了一名就读高三的女高材生。”老师说:“她的成绩十分优异。”同学们一片哗然。而一旁的我仿佛隔世,在《瓦尔登湖》里倘徉。
小雨说太复杂不适合我们看。我说能看懂一部分总是好的。毕竟小说像“小说”。
女孩像其他学生一样,错过凌晨鸟的大合唱,迎接崭新而又重复的一天。6点半起床,11点上床。时间仿佛在飞逝,倒计时的扉页眼看就那么薄薄几张,虽然早已准备充分,但还是害怕临场发挥那一天。所有的道路都以铺好,没有人质疑它是否正确。白刀子霍霍像杀猪似的向她刺去,像电影特镜头那样,刀子刺穿皮层,滑过脂肪,直达肺部,时间仿佛永远停滞在18岁。
活的意义在于什么——在于活得有意义;活的意义在于什么——在于优越的物质享受;活的意义在于什么——像女孩子一样。
疯子进了精神病院或者监狱,女孩住进了医院,老师在教室里对在教室里的我们说:“高考会专门为她设置一个考场。”“哇哦,我要像她一样。”我不觉感到困惑,我不知道同学要像她什么一样,是像她一样打着吊针在一个人的考场里考试(光荣)?是像她一样卖命学习有好成绩(前途无量)?还是像她一样认为活的意义?我不免感到心悸。
一天深夜,小雨无眠,对我说:“也许精神病患者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我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