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攒下的钱匆匆流失。借给好友的钱只剩一句杳无音信,追回寥寥无几。拆东墙补西墙间,家里人出了工伤,于是在那三个月里,中午饭开始在医院解决。
没有钱了。有朋友邀我到大一点的城市一起合作,可孩子不到一年便要高考,我不可能离开。
明明我就在孩子身边,却离他那么遥远。孩子与寄宿的同学似乎比我来的亲近些。
孩子近十点晚自习回家,家里仍漆黑一片。终于一次我回得早,可却远远看到他被房东堵住的情景。心里发寒。
回家问了好多次终于应我说这已是第三次。和他坐在灯下吃着夜宵,他与我推拉,模糊地说不过是问一问房租和水电费的事。
我眼眶发热,又头皮发麻。孩子今晚话多了,絮絮叨叨地让我觉得的有些啰嗦。
我又开始加班,他书房的灯也亮起。
我猛的想起他前两天在我询问够不够钱花时一反常态地十分肯定,再一瞥门口桌上我留给他买早餐的零钱盒已薄了许多。我又头皮发麻起来。他替我交了房租。
我怕他早餐不吃,又出门买了几天的回来。
我从来就不希望他这么乖。
不能用乖形容他我知道,他对于外人非常开朗外向,只是在外人面前安静一些,乖一些。
他手机是不离身的,虽然知道他学业紧张,但我也不曾想过拦着。他抱着手机看综艺爆发的笑容,是在我面前,在这个家里,不曾有过的。手机给的他太多。我怎么也不忍心。
等他去外地上了大学,不知道日子会不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