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的秋,古朴、厚实、浓艳,更能让人感受到人与自然的和谐。
在婺源西北角的大山深处,有一处美景正在慢慢撩开面纱,展露出她的绝世容颜,让摄影人为之疯狂。这个地方,叫做石城。
这座隐匿在深山中的石城,飘渺着朦胧雾纱,全然透着一派水墨丹青的韵味,就如一坛千年的窖藏老酒,一旦掰开朴实无华的封盖,立即浓香四溢,倾倒万千世人。
石城是属于目光总是停留在美景的旅行者的天堂,来的都是摄影人和户外爱好者,虽然人群一波又一波,但没有嘈杂和喧闹,依然是秩序井然,宁静祥和。
立冬过后,国内的很多地方已经开始进入寒冷的冬季,但在婺源,实际的天气只是处于深秋的阶段,这也正是婺源秋色最美的时候。此时山林间层林尽染,色彩的红枫与黑白的徽派建筑,融合成中国特色乡村田园美景。
车子从瑶里古镇向石城的山区道路上行驶,红红的枫树映在徽派建筑上,清澈的小溪在脚下涓涓流淌,山间薄如轻纱的云雾在翠竹林上飘过,轻抚着山梁、梯田、农舍,随我同行。
石城隶属于婺源大鄣山乡,由程村和戴村两个村落组成,戴村依山而建,民居错落有致,青石板古道贯穿整个村庄。程村枫树钻天而立,守着光阴,扛着岁月,春夏秋冬,展示四季风韵。
到了石城的程村,从村里往山上观景台一线踩踩点。石城的秋天,色彩斑斓,三角枫、枫香树、苦楝树高大挺拔。行走在石城,到处是风景,红枫或成片或零散向人展示它的艳丽,四处弥漫着祥和。
独特的徽派民居飞檐翘角,光阴在白色的墙壁上画出斑驳的线条,留下历尽沧桑后的沉静和凝垂。褪尽了朱漆的木门在风雨侵蚀下早已辨不出颜色,每扇大门背后想必都有一段段让人嗟叹、令人唏嘘的故事……
村中古木荟萃,奇树成群。其主要树种为枫树,有百余棵,树高均在35米以上,还有豹皮樟、迎春樱、香榧、红豆杉、杭州榆、栾树、拓树、红楠等混杂其间。尤以数十棵枫香树最为醒目,在餐风饮露中如红霞,如火炬,燃烧着灿烂的秋色。树叶飘零,落在高大的马头墙上。
白墙黑瓦的古村,挺立于古村落前后千年高大的红枫与白墙黑瓦马头墙掩映一体,一片火红辉映着古老徽派村庄,与晨雾中宁静的小山村相辉映,平添几分妩媚。
站在古枫下,踏着青石板,忘却了时间,忘尽了前尘,人似与山谷、古村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只鸟,或是一朵云,在微风轻拂中自由舒展。
转到程村东侧山坡,艰难的穿过茶叶地,找一视线较好的平台,想看日落。向西眺望,一色的粉墙黛瓦中枫香树钻天而立,高过民房。并不浓艳的太阳落下远方的山脊线时,村中氤氲弥漫的炊烟飘起,一道金光斜射到村中,这画面给人带来一份希望和温暖。
石城最美的时间是每天清晨,那些缕缕炊烟聚而不散,散布在古村落之间,使得这充满徽派建筑的古村若隐若现,有如置身于天上人间般的虚幻缥缈之中。
次日一早上山,天还没放亮,山上头灯、手电、手机乱晃,人头攒动,山壁上、崖石间到处站满了人,只见那三角架如森林,就为拍摄那晨曦时炊烟四处的仙境。
勉強占了个二等站位,盼望那日出东山。在焦急等待中,山谷中的村庄终于睡眼微启,在缱绻的晨风中慢慢醒来,在晨曦中遗世独立,古老的村庄露出了它淡泊素雅、丽质天成的轮廓,宛如恬静绝美的淡淡水墨古画。
山谷中越来越亮堂,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进山谷,阳光如同瀑布,打在粉墙黛瓦间,原本静如水墨画的村庄,顿时美如仙境,立即变成了流光溢彩、灵气四溢的水粉画。
不用担心石城会不会出现晨雾,即使没有天然的晨雾,石城的村中每天都会燃放烟雾,营造出特效的天然晨雾,足以以假乱真,只要有阳光这个灯光效果,当然这要老天帮忙。准时燃放的缕缕烟雾,凝聚在晨雾中,聚而不散,萦绕在古村落之间,使这里充满古徽州建筑特色的村落若隐若现,白墙瓦黛上余留着薄薄的雾气,一幅油墨画就这样子诞生在了眼前,这如梦如幻,如痴如醉的场景还是非常吸引人的。
石城秋色的画面符合国人骨子里的传统审美情趣。所以多年来这样的演出经久不衰,吸引了许许多多摄影爱好者前来拍片,石城也成为网红景点。
随着谷中云雾的流动,伴随着炊烟的飘动,画面变幻不定,奇妙无双,在光影流动中,每时每刻都是一帧帧绝美的画面。
与春天直接的视觉冲击不同,秋天的婺源,美得更有层次。薄雾朦胧间,先是被挂在枝头的火红震撼,待流动的薄雾逐渐稀释,黑白分明的建筑才露出神秘面容。
山谷里的雾气渐散时,丝丝薄雾飘在黑白民居之上,环绕着高大红枫,像一层薄纱,让人觉得恍如隔世。
石城的秋天,不似北方的秋那般浓烈,也不像岭南的秋那样寡淡,它就像一杯微醺的红米酒,淡雅的水墨建筑里,透着几分秋的芳香。这酒不醉人,人却自醉在秋景里。
就那样沉醉在村庄的光影明灭、云烟流溢中,不觉日头高升,恍惚间,好像从梦中醒来。吃早饭的时间到了,同行的摄友也不见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沿迤逦山道步入谷中古树环绕的村落。
石城的秋,绚丽多姿,层林浸染,村口巷尾的古枫,如火般鲜红。石城的秋,是天然的调色板,丹青墨下的水粉画,诗人笔下的朦胧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人间有如此美丽的地方;如果不是亲身感受,我永远都不会沉迷于此,以至于忘乎所以。
离开了石城,离开了梦中的桃花源,隔一村一村的薄雾,隔着一树一树的清寂,我又想起了大山深处的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