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次见到程尧的时候,奚秀秀感觉眼前的这个男生,就是一个怪胎。
那是好姐妹刘芸的生日聚会,男生们抽烟、喝酒,嘈杂的让奚秀秀很是不爽;只是,当程尧拿出一盒火柴准备点烟的时候,就硬是生生的把奚秀秀给惊到了。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竟还有人会随身带着火柴用?
却,程尧划燃了火柴,突然的就像一场烟火,红的、绿的、彩色的火焰在那小小的火柴头上尽情燃起,那么灿烂,也那么迅速就消散;然后就只剩下淡黄色的火焰去点燃烟,再然后就被丢弃到了地上,一切一切就只是转眼间;
可奚秀秀真的就呆了!
怎么会那么漂亮,又那么让人心疼,越是美丽越是难留;
就像爱情,一场美丽的一如奚秀秀曾经失败的爱情;
想忘记,却还是会时常想起;
想去恨,他的离去,却心里除了念,别无所有。
二
奚秀秀想去认识这个用火柴的男生了;
于是,等聚会散场的时候,她便来到了他的面前:“你的火柴 ,能送给我吗?”
“嗯,什么?”
很显然,程尧没有明白眼前的情形,不过,也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
“好啊! 只是你会用吗? 划燃后你要快点放手,不然就会被烫着的。”
“我会的,谢谢!”
他递过火柴,她接过火柴,然后,笑着说再见!
就只是这样,奚秀秀没有认识程尧,除了一盒火柴,要来的礼物。
回到家里,奚秀秀迫不及待的拿出火柴,关上房间的灯,轻轻的划过;
然后,看着那彩色的焰火在眼前燃起,刹那间后,便又消散,再接着,拿着火柴的手指便感到了一阵灼痛,她连忙放手,看着黄色的火焰熄灭在掉落的空中,一片漆黑,就迎面而来。
接着,第二根,第三根,如此反复着,灼痛感也就一次接着一次;
不经然间,奚秀秀就在那一闪而逝的焰火里看到了他的样子,想忘记想恨的那个他的样子!
一阵无名的惊恐,沉沉袭来;
奚秀秀下意识的丢下了手里的火柴盒,慌忙的去摸开灯的开关。
手机响了,是信息的铃声。
“嗨,火柴你会用了吗?只是,想再次的提醒你,在焰火熄灭的时候就要放手,不然会很痛的;
我叫程尧,送你火柴的那个人。”
“谢谢,我想我还是不会用,刚刚试了几次都烫到了手,真的好痛;
可是,那焰火真的好好看!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它呢?”
“呵,一言难尽! 你想知道的话,改天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我再好好的说给你听吧!”
“嗯,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约我吗? 你怎么会有我号码的?”
“我问的刘芸;
对,我是在约你,你答应吗?”
“不知道,再说吧!”
“呵,好吧! 那下次再约……”
于是,奚秀秀就真的认识了程尧!
三
奚秀秀在一家婚姻策划公司上班,从周一早晨进公司的那一刻起,基本上就表示着这一个星期接下来的五天, 会暗无天日了;
每天要不停的跟客户沟通,然后根据客户的意思去关注,准备,各种的进度和细节。
对于程尧,对于那焰火火柴,奚秀秀几乎忘记了,在程尧没有再约的一天又一天里,直到周末…
程尧的电话终于来了;
“我想明天晚上请你吃晚餐,给你说说那火柴的故事,不知道你还没有兴趣?”
有点意外,也有点迟疑,这是那一段的插曲,奚秀秀想了半天…
“为什么没呢? 好啊,我接受你的邀请。”
只是,还是在应着;
其实,哪有不记得;
因为,他又出现的时候!
要穿什么衣服才好呢?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了,去赴一个其实还是完全陌生的男生的约会,竟然会紧张,竟然想把自己打扮成最漂亮的样子,奚秀秀真心觉得自己好可笑了;
只是,不管怎样,紧张还是紧张,打扮还是打扮,有些期待的晚餐,呵呵!
“为什么你到昨天才来约我呢?”
整体都弥漫着浪漫气氛的西餐厅里,两个人第二次见面,相对而坐;
“呵,我说了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才好,这个星期,每个晚上我都在请刘芸吃饭…”
“为什么? 你在追她?”
“不是,她有男朋友,你知道的;我只是在从她那里听你的故事,她知道的全部关于你的故事,我知道你们俩个是认识了蛮多年的朋友。”
“呵呵,你是吓我,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刘芸会跟我说的,我有点不信。”
“是真的,我每天请她吃饭,她的回报就是告诉我她知道的全部,还有保密,
她知道我没有恶意的。”
“好吧!我信你,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我今天要告诉你我的故事啊! 那盒火柴,里面有我全部的故事…”
其实,每段失败的爱情故事,都是大同小异的,不同的人物,不同的情节,不同的时间,却一样的伤心,一样的折磨,一样的想忘又难忘,一样的爱的深的人永远只是受伤者…
程尧的眼角,有泪花在闪,当故事近乎结束的时候…
原来,这焰火火柴就是程尧和她最爱的人的红娘,从开始到结束,一路见证,一路陪伴,直到她的离开,再不回头。
“既然它对你这么重要,你为什么还会舍得送给我呢?”
“因为我送给你的,是她走后我自己另外买的,抽烟用的;
真正属于我和她的那一盒还剩下最后一根火柴,永远不会再用的。”
“我们去喝酒,你敢吗?”
奚秀秀,发现自己又在想他了,听着程尧的故事,看着程尧的眼泪,他又出现了;
“嗯,为什么不敢呢? 走吧…”
没有去拭眼角的泪,程尧起身拉起了奚秀秀的手。
四
凌晨两点…
奚秀秀醉了,程尧也醉了;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走向酒吧对面的酒店…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要去哪里? 就是无言的走向酒店…
酒醉心明,要做什么? 会发生些什么? 渴望些什么? 全部明白,但也只是明白,无力抗拒,无力挣扎,只想沉沦,只想忘记,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吻,深沉而急促,像要阻住对方的呼吸;
爱,疯狂而忘情,似要把彼此深深的嵌入自己的身体,拥的再紧,翻滚的再痛,也停不下来;
直到,两颗灵魂带着躯体飞到了云的顶端,云雨交织,息息而止!
天明,凌乱的房间里,奚秀秀的轻轻的起床,看着睡的正孰的程尧,好久好久,竟觉得还是那么的陌生;
昨夜,那疯狂,从此刻开始,已成过往。
在回公司的出租车里,奚秀秀用手机给程尧发信息, 原想就静静的离开,再也不要联系,再也不要相见,就好!
只是,有些话,终是要说才会明白;
有些决定,也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我走了,我想我终是没有勇气当面跟你说再见,再也不见的再见… 你的心里,有她,不管多久,都是;
我的心里,有他,不管多久,也是;
其实,我很怕痛,那焰火火柴的灼痛,我真的怕…
我想,你也是吧。
所以,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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