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月份,由于毕业作品拍摄,我第一次去了静宁关湾村。这个小村庄坐落于半山腰,就像父亲的臂膀一样拦着这个村庄,一条道路弯曲但宽敞把这座村庄和小镇链接在一起。几十年来,这是一条村民上街必经的路。
我们的毕设主要是围绕关湾村的一户残疾家庭来拍摄的。历时三个月拍摄完,四月份我回学校了。
国庆再次回到这个我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小村庄,没有当初的期待和喜悦,而是一种失落和惆怅。
七月份我从四川坐火车到兰州,一路上心里惶惶的。晚上七点多,拨了电话给我的朋友小胖,问候了一下爷爷。小胖说:爷爷身体挺好的,他刚从静宁老家回到宁夏。我也就安心了。
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小胖说:爷爷去世了。当时我不敢相信,我觉得她在开玩笑,不可能的。但现在想想谁会拿生死开玩笑了,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后来,我们的毕业作品配角爷爷还是离我们而去了,他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痛苦,只有欢乐,有花,有草,有好吃的,那是另一个美好的世界。
爷爷去世那段时间我正在找工作,心情也不好,状态很糟糕,没有来得及去参加爷爷的葬礼。一直拖到现在才去给爷爷上香,看奶奶。
爷爷身体魁梧高大,根本不像是80高龄的人,爱打牌,早上我们起来,爷爷已经柱着拐杖去找牌友打牌去了。晌午,爷爷回来了,拉着大嗓门说:今早的剩饭热了我吃。奶奶说:你们看你爷爷又饿了。
爷爷吃饭很香,总是发出扑通扑通的响声。而且演技很在线,是一位很给力的演员。
这次回去,我再也见不到和蔼的爷爷了。房子里冷清多了,每个角落里都有爷爷的身影,可是不能和爷爷在说说笑笑了。给爷爷烧了一柱香,我就和奶奶聊了聊。
奶奶这样讲到:那天晚上爷爷说:他要吃药,奶奶把灯拉开,爷爷爬到柜台取药,药还没有到手里,爷爷就仰翻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后来经医生鉴定:爷爷是脑出血当场死亡,这是奶奶已经泪流满面了,我拿过纸巾给奶奶擦了泪水,安慰了一会儿,奶奶心情平复了。奶奶说:你爷爷什么也没安排,就撒手走了,我在身边也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孩子们都不在身边。我这个人不会安慰人,尤其是对于别人的伤心事,我就一直拉着奶奶的手,希望给她一点安慰。
听小胖讲:早些年,奶奶和奶奶的爱情很美好,奶奶主内,爷爷主外,两个人担起了喂养六个孩子的重担,能够活到这把岁数,真不容易。老两口还要照顾二叔和二婶,他们俩个都是残疾人。现在爷爷走了,重担放到了奶奶的肩上。
由于家里有事,我在奶奶家待了两天就回家了,临走时,我给爷爷烧了柱香,拥抱了奶奶,奶奶佝偻瘦小的身躯还能撑多久,只希望奶奶一直健在,我还有机会再去看望她。
去也匆匆,来也匆匆,我一一道别之后载着我的小车里奶奶越来越远,奶奶一行也终究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还有多少个十年我们可以挥霍,但一别就是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