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奔向海(2)我把悲伤遗留给风

  时间这个坏蛋,它总把悲伤一点点刻在你的心头。

  露西在时间手里艰难长大。饥饿总站在她的面前一边嘲笑,一边吞噬她的唾液。

  她也有曾经忍不住去到厨房里捡拾食物碎屑的时候,她偷偷摸摸走到灶台下,跪在地上,像一个觅食的鸡啄米。她搜寻每一个地方,鼻翼不停的煽动,寻觅若有若无的饭香。看到食物就以一秒不到的速度拿起,放进嘴里,还不忘把手指吸得直响。

  美味的魅力太大了,她没有听到父亲的脚步声。当她意识到背后有人的时候,父亲已经看她几分钟了,心中的怒火也像火苗一样随着时间的积累而上升。她回过头时,父亲一脚就迎面而来。她随着脚落声倒了下去,她没有哭一声,可这更激怒了父亲。他连踹带拖把她丢倒门外。她那次以后她也再不敢了。

  母亲是她守护者。每当父亲打她时,母亲会拦在她面前,让他的父亲发泄怒气。

  她的食物来源也都是母亲从桌角偷偷塞过来的。每次她最怕被她的奶奶发现,还好她的奶奶因为母亲未曾再生育,没过几年,郁郁寡欢而死。

  母亲的日子也不好,但是在她的面前,这个女子却像什么没发生一样。

  母亲和她之间有一个小秘密。母亲有时候会和村里的其他人到山里摘野果子,留露西在家看房子。母亲教露西爬树,这样就可以看房子,还可以在树上偷吃母亲摘的果子,不被父亲发现。

  露西最快乐的日子就是父亲出海去。那样她就可以吃饱肚子,还可以和母亲睡在一起,让母亲给她梳头发。每次梳头发她都痒的哈哈大笑。母亲总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脸蛋,让她安静下来。

  有一次她和母亲一起去山里摘野果。她想在母亲面前展示自己爬树的技能,不曾想靠近山背面的树上长满了青苔。她一不小心从高处滑了下来,是母亲第一时间接住了她。可母亲却手臂骨折。

  母爱把快乐一点点装进她的心里,她对母亲的依赖也越来越强烈。对于父亲她说不出什么感觉。也许她是害怕他,憎恨他。

  可当他出海打鱼未归时,她的心像放下一块石头那样轻松,再也没有人打她了,她不会再疼的蜷缩着身子,紧接着却有一丝悲痛,至少他给了她生命。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她咬着牙齿告诉自己他除了打你,没有正眼看过你一次,眼泪却偷偷的流了出来。

  母亲对于这件事更多的是麻木,她只是一言不发的忙着办父亲的葬礼。之后,就是继续过她们的日子。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露西想她会一直幸福的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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