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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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得浑浑噩噩，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困得要死，在出租车上闭了会眼睛居然差点睡着。数学课一直都是“老师讲得好”的点头状态，好不容易清醒了几秒，一转头就看见林七信对我挤眉弄眼。她是要干啥？我脑子生锈转不动，干脆直接趴桌子上睡了。
“程湾。你说这道题选什么。”数学老师的声音宛如平地惊雷，我一下子被吓醒了，腾地站起来，眼神还没聚焦，嘴里毫不犹豫：“选C。”
选择题多好啊，选对了就对了，选错了还可以推脱说自己做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突然爆发出笑声，我一脸懵逼。
“哈哈哈哈哈程湾你是sb吗！”我同桌杨新渝笑得拍桌，“老师明明在讲解答题，你他妈选C！哈哈哈哈哈…”
哦………
下课后我委委屈屈地趴在桌子上，林七信居然专程跑到我这边来笑我，我气得咬牙切齿：“你又不提醒我一下！”
“我不是用眼神示意你了嘛。”林七信给自己辩解道，“老师一直看着你呢。”
“……我他妈以为你在给我抛媚眼。”
“……”
“……”
“好了好了，学校不是要举行篮球赛了嘛，你去吗？”林七信好奇道。
我瞬间炸了：“怎么没人来和我说！”
林七信给我顺毛，语气漫不经心：“没事，可能只是没找到你这边来吧。”
林七信猜对了，因为我下午就被体育委员传唤了。黎琰语气让我特别想揍他，他转着篮球单手推给我，挑衅道：“准备好为班捐躯了嘛程湾。”
我伸手一把捞住篮球夹在腋下，心里被高三束缚的小火苗突破铁笼熊熊燃烧：“放心，要死也死在你后头。”
黎琰扬扬手，挑眉吹了声口哨，篮球没要就回了自己座位。
我特别喜欢篮球，尤其喜欢打完之后的那种酣畅淋漓，一局球赛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哪那么多唧唧歪歪？而且篮球场上每一次进球都很适合撩妹好吗？！
我乐颠颠地跑去找陈逢茵，眼神充满真诚和期待，我对她说：“逢逢！你要去看我打篮球吗？”
“星期几？”陈逢茵看着本书，头都没抬。
这事能成。我高兴道：“就这周星期六下午。学校操场。”
“好。”
耶，计划通。
星期六第一场是我们11班和17、3班打合作，三个班凑一个队，倒也不亏。比赛规则也简单，男生打上半场女生下半场，再算最后得分。
对面不管男生女生都是真的弱，一个上半场就拉了三十多分。我拉着陈逢茵坐在阴凉处，怕她沉迷学习对这些不了解，尽职尽力充当解说。
“诶你看黎琰这个三分帅啊！刚刚的突破简直nb！”
“卧槽对方三号是我们派过去的卧底吗？好不容易进球，还投错篮筐哈哈哈哈哈哈。”
“滴—”上半场结束了，虽然比分没了悬念，但女生还是要出出场的。我领着女生们和对方握手，对这种方式总觉得怪怪的，像是打群架。
“哟。”我看见敌对方有向可懿，忍不住逗她，“加油啊。”
没理我，我揉揉鼻子，冲陈逢茵和林七信那边分别挥了挥手。
我们队女生整体水平其实也不高，被向可懿她们追了几分，又被我帅气的几个三分拉了回来。林七信在旁边喊加油嗓子要喊哑了，陈逢茵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这边。我又忍不住冲她挥手，她也举起手来挥了挥。我笑了开来，觉得人生真是爆炸圆满了。
对方女生在比分越拉越大之后明显慌了，休息时间集体讨论了会就开始花式耍赖，不断打手拉人犯规，间断比赛让我们队失去状态。
没剩几分钟了，我想速战速决把比分定了。正运着球跑，对面被队友防着，我正好趁机投三分。不料向可懿突然破了防守，向我跑过来，我换了几个走位，她紧防不舍。可惜呀，三分还是要被我投出去了。
球刚离手，还没划出一个美丽的抛物线进入篮筐为我们队赢得一个漂亮的三分，向可懿像是突然发了狠，猛地朝我撞了过来！
我退闪不及被她撞到，一慌，为了平衡下意识伸手撑在地上，手腕被翻折。我痛得立马掉了泪，内心真是日了狗了。陈逢茵林七信他们反应过来后立马向我围过来，林七信急得都要哭了，她声音哽咽道：“湾湾……”
“闭嘴！”陈逢茵不耐烦地冷声呵斥。她把我扶起来靠在她肩膀上，放柔了声音问我：“除了手，还有哪里痛吗？”
手是真他妈的痛，动一下撕心裂肺，我试着动了动脚，应该勉强能走。于是我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比赛是进行不下去了，裁判老师也被吓得够呛，向可懿他们不占理，直接判了我们队赢，可是没有一个人欢呼。
陈逢茵把我交给了林七信照顾着，眼神冷得像是凝了冰。我看见她拨开人群径直去找向可懿，向可懿也是被吓怕了，一直流着眼泪。隔太远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只看见陈逢茵的娴熟冷冽的背影和向可懿一直哭着摇头。
妈的，老子到底怎么惹到这种令人窒息的女人的？我叫林七信把我扶起来，一跛一颠地走过去。
向可懿看见我过来眼泪掉得更凶，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看着烦，厌恶的不屑理她，想把陈逢茵拉走。
陈逢茵见我还伤着，乖乖被我牵走了，她转身时候只淡淡说了一句：“可惜杀人犯法。”
我莫名破坏气氛地笑出了声。
医生给我缠绷带的时候我又受不了了，痛得直掉泪，眼泪汪汪呜咽出声。林七信早被我赶回去处理后续了，我看着陈逢茵，她眼里居然也微微有了湿意。
我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嗓音抽搐：“你……你别哭呀……”
陈逢茵抹了把眼睛，无声地对我摇了摇头。
在家养了两天我就又去上学了，学习还是不能耽误的呀，而且我想看见陈逢茵，嘿嘿。
黎琰专门找了我一趟，眼神复杂地看了我半响，最后愧疚地说：“我真的很抱歉……”
“你们决赛没赢？”
黎琰摸不着头脑，说：“赢了啊……”
“那不就得了。”我最怕这种娘们兮兮的场景了，“赢了就行。”
我又道：“再说你给我道歉有什么用。”我舞了舞缠着绷带的手，“难不成还能把这玩意儿变没？”
黎琰无语，叮嘱了我两句就走了。
陈逢茵这几天在学校照顾得我无微不至，不但给我做笔记，每天晚饭都是喂我吃的。我一边眼睛晶晶亮亮地欣赏着陈逢茵一边张嘴吃下她喂过来的饭。
我抬眸一扫，瞥见黎琰刚打完饭，没多少空位了，我疯狂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黎琰也看见我了，迟疑了两秒，还是端着盘子过来坐下。
陈逢茵舀起来一口汤，轻轻吹了吹又喂过来，我吞下汤，咬着勺子不松口，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嘴里感觉到陈逢茵微微用力扯了扯勺子，我笑着看她，还是不松口。
陈逢茵眼神无奈地看着我，“还吃不吃饭了？”
当然要吃，我把勺子吐出来，冲她吐了吐舌头。
黎琰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你们俩……怎么像是在谈恋爱……”
我心里一动，伸出手把陈逢茵的头压到我肩上，冲黎琰扬了扬下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陈逢茵挣脱开我的手，眼里无波无澜，一针见血道：“她一向把自己当男的。”
“哪有。”我一下子就怏了，“我明明这么可爱。”
陈逢茵一口饭堵住我的嘴，“吃饭。”
黎琰在旁边眼神暧昧，啧啧有声。
高三平均两周一次考试，陈逢茵还是稳居第一，甩我十分左右。我不服气地跟她讲：“要不是数学！数学！”
陈逢茵其实一直在帮我补着，但我的数学就是上不去。然而令我最惊讶的，还是林七信，她突然倒退了近七十名。本来文科班人就不多，我吓了一跳，怕她难堪不敢直接去问她，旁敲侧击地向我同桌打听我不在这几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杨新渝眼神奇怪，“年级上都传遍了。宋蔚，就六班那个，让高二一个女生，怀孕了。”
我操。
宋蔚是林七信喜欢特别久的人，林七信怂，也不敢去追，硬是把自己变成了他的好哥们。宋蔚对哥们义气，人也是真浪，女朋友最久也只谈了三个月。分了就找林七信喝酒，林七信就拿着白开水陪他喝，一个喝酒一个喝水，最后两个都是眼泪汪汪。
宋蔚气自己又要麻烦地找女朋友了，林七信也气这个，宋蔚怎么又要找女朋友啊。
我提醒过林七信，她却低着头说自己能看着他就好。我气得直翻白眼，只好自己暗自留意着，宣扬宋蔚是个渣男，减少他找到女朋友的成功率，免得林七信看着伤心。
可我这才掉线几天呢，宋蔚就直接去撞了不周山？
我气得笑了，我和宋蔚谈过，他不是不喜欢林七信，但是他觉得自己不够成熟，他对林七信是认真的，想再等两年。
我也不喜欢管闲事，要不是林七信是这个人，我也不会麻烦这趟。而且宋蔚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置喙，于是我沉吟了会，叫他自己掂量着点，别太过分。
这下可好了，浪出花了。
我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笑。
“傻鱼。”我对杨新渝微笑道，“你等会记得叫林七信来劝架啊，免得我把宋蔚吓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