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桃花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妹妹也是五年级，她两同岁。当时我上初二，如果没记错的话，时间是2002年，这个时候的中国正在悄悄发生巨大变化，像我班里的同学开始陆陆续续辍学外出打工，像煤球价格正在夜以继日的涨价，从最开始的一块一分钱到后来一块一毛钱，虽然我不管家里的生活开支，但是每次家里新买煤球花多少钱，我妈都会给我爸说煤又涨价了。
当时我大姨就是我妈妈亲大姐在我小学五年级时去青岛宰鱼挣到钱回到老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劝我妈跟着她一起出去打工挣钱。大姨还让我们姐妹两也跟着她一起去，说是小孩儿比她们那个年纪外出打工更吃香更受老板喜欢。我和妹妹被大姨鼓动的都有了辍学外出打工的想法，我妈同意我姐妹两跟着大姨一起去外面闯荡见大世面，但是我爸不同意。我爸说我们两个都是未成年，出去就是童工，那些黑心老板能让童工挣到钱就见鬼了。我大姨说有她在呢，而且那些老板人都不错，而且也都有她盯着，光天化日不敢对小孩儿怎么样。不管我大姨如何保证，如何给我爸画饼，如何苦口婆心劝说我爸，如何把那里夸的有多好，我爸都不为所动，说的那么好怎么不见我大姨带着她家三闺女儿去，还给大姨撂下狠话不到最后一刻饿死，就必须上学读书，就算不想上学读书，也要替他上学读书，在学校里坐也要坐到高中毕业。
我大姨说我爸死心眼儿，说我爸死要面子活受罪，还说我爸穷的叮当响还要骨气。大姨为了说动我爸同意我们姐妹两去青岛杀鱼还告到了我姥姥姥爷面前，大姨说我爸不识好人心明明想让这个家过的更好，让我妈妈少受点罪，我爸偏要活受罪。我姥姥当然希望我们姐俩外出打工挣钱，但是我姥爷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只说了句只要有钱就上。
我大姨因为小时候姥姥姥爷没让她上学导致她大字不识一个，出了家门吃不少哑巴亏，为此一直耿耿于怀，特别怨恨我姥姥姥爷。这次，大姨见我姥爷说话囫囵，当场和我姥爷翻脸，又开责怪我姥爷没让她上学。
姥爷一听大姨说诨话，一声不吭出去了。其实我和妹妹一直认为大姨不该怨恨姥姥姥爷不让她上学读书，一是当时大家都没有上学读书的观念，二是姥姥姥爷家里六个孩子，而且孩子都年纪相仿，照看弟弟妹妹的一部分重担也落在了大姨身上。
大姨在姥姥跟前哭了起来，说她的爹一点爹的样子都没有，要是当年她爹拿出我爸爸这种态度来，她也不会对姥爷心生怨恨。
虽然大姨少了一个支持者，但是我姥姥却是我大姨的坚定维护者。我姥姥明里暗里鼓动我妈妈不让我们上学，那时候我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总觉得能外出打工挣钱就是好的，甚至认为我大姨都比我爸我妈好，是啊，当时就想能出去挣钱帮家里减轻负担，但是我们都没想的那么长远，更没想过不上学读书将来在社会上怎么生存立足。
我和妹妹都觉得爸爸不该这样，为此还对我爸爸产生怨恨。小孩子就是单纯，单纯到只看眼前利弊，从来不想将来。
大姨的想法还是落空了，谁劝我爸爸都不管用。大姨带着她的三个孩子--我的表哥两个表姐，剩下姨夫和我最小的一个表姐守在家里，她们四个人都去了青岛杀鱼。
虽然我和妹妹非常想跟随大姨外出打工挣钱，但是碍于我爸爸反对，我们就放弃了念头。
桃花三叔又犯病了，拿着菜刀在街上大喊大叫，说谁从他家门前过，他就砍死谁。我家和桃花家距离不近不远，中间隔着两家邻居，但是桃花三叔嗓音洪亮，一个正直壮年，身高马大的男人，一般人都不敢往前凑，能绕着走就绕着走，生怕溅自己一身血。
尽管都说桃花三叔犯神经病，但是我却认为桃花三叔一点也没病，相反他非常清醒，清醒的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而且我总认为桃花三叔就是《水浒传》里的武松一样，说到做到，重情重义。
我爸回来说桃花三叔犯起病来十头牛的力气，街上十来个粗壮中年男人都控制不了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大力气。我被我爸说的特别想到大街上看一下桃花三叔的“英勇壮举”，但是我爸我妈郑重警告我看见桃花三叔要离的远远的，更是能多躲远就躲多远。
我被我爸妈严厉的眼神镇住，哪怕心里特别想去看，也没有了一点念头。我问我爸妈桃花三叔打桃花吗，我爸妈说不打，干嘛打桃花。我笑着说那就对了嘛，说明他还不傻，根本没有病。
我爸妈严厉的说那也不准靠近他，万一弄出个好歹，到时候后悔也晚了。我还想关于桃花的事儿，也不好再问下去，不由为桃花担忧，转念一想，桃花三叔犯神经病，又不是突然间疯了傻了，至少现在还能分清谁是他的家人谁是他要报仇的对象。
我问爸爸桃花三叔还能认出我爸吗，我爸说能认出来啊，只是告诉我爸不让我爸靠近他。我不相信问他真这样说，我爸说他就是这样给我说的。
桃花三叔经过十多个人的努力才把桃花三叔制服送到了县精神病医院。我问我爸是怎么制服桃花三叔的，我爸说好几个大男人强按住他医生趁他摆脱不了给他连打了三针镇定剂，药劲儿上来后就睡着了。
我妈听着像是自己亲历现场似的，心有余悸地说这个大三劲儿咋这么大，劲儿怎么跟牛似的。我爸说可不，十个大男人都制服不了他。
我问爸妈桃花三叔明明好好的突然怎么犯起神经病，每次上下学回家经过桃花三叔家时，桃花三叔都热情的给我打招呼，“放家啦，丽，在家呆几天啊？”一点都不像精神病人，不像有些邻居见了我和妹妹都装作看不见。我爸说谁知道怎么得的精神病，不犯病的时候，心眼儿挺好的，犯起病来就喊着要杀人，也不知道谁得罪他了。我说桃花三叔外形也不错，就因为这个病没有娶上媳妇，真的挺可惜的。我妈也有些惋惜，不由叹了一口气说好人不长命，坏人留千年。
桃花三叔又犯神经病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当天被送到精神病院，自此再也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好像他就像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因为这件事桃花搬到了她四叔家住，家里就剩桃花奶奶，桃花奶奶也不爱出门，天天关着大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说桃花四叔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她。
桃花三叔在精神病院一住就是三个月，出来的时候已是冬天。冬天是天地万物冬眠的日子，都在养足精神为迎接来年准备。当然，冬天也是最难熬的。
眼看大年三十，我和妹妹听到我妈说大姨要从青岛回家过年，回来给我们这些孩子准备了衣服，经过上次风波，我和妹妹不太相信大姨还会给我两买新衣服。毕竟，我爸和我妈都没有听从我大姨的安排。
果然没有出乎我和我妹妹的意料，大姨给舅家孩子买了，没有给我和我妹买，不过我们也不怪大姨，毕竟大人之间的恩怨，小孩子也会受到牵连。只是我爸比较生气，说我大姨眼里没有我们两个孩子，一点情分也不讲。
我妈没说我大姨一句埋怨，只是说还是得靠自己想办法挣钱，靠谁都不如靠己。我和妹妹啥也不敢说，只是觉得大姨区别对待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大年初三走亲戚时，大姨给我们讲了她在青岛的经历，表哥表姐也讲了各自经历。大姨先是给我们讲她们四个在那边非常顺利，吃住都不花钱，又说杀鱼车间冷的比冬天室外还冷。还说两个表姐杀鱼特别快，在车间里没人能超过她们，老板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夸赞她们，间接的老板把大姨从车间调到厨房，专门给大姨安排一个轻巧点的活儿洗菜打饭。大姨言语间都是对两个表姐的自豪和骄傲。
姥姥连说还是俺大妮有福气，幸亏出去了，这要是在家干多少农活才能赶上一个月两三千。大姨听的很不是滋味，咬着牙说，“有啥福，都是吃不完的苦，俺大妮二妮在车间都不歇一下，杀鱼杀的手上都是冻疮，一个口子又一个口子的，看着不够心疼的。我给俺两个妮儿说过完年就不去青岛杀鱼了，我们去青岛再找找别的活儿，要是天长日久的在冰冻里呆着对女孩儿身体不好，到时候结婚不好怀孕。
我妈说我看见大妮儿二妮儿那刀口子了，看见不够让大人心疼的，说着我妈眼泪就止不住往下落，大姨急忙说哭啥哭，也不是你的孩子，来年我和三孩子说好了不去杀鱼了。
大姨夫一看情形不对，担心大姨和我妈吵起来，急忙打圆场说大过年的说点高兴的，不高兴的的都过去了。
回到家后，我妈就给我们说她是心疼她自己的姐姐和那三个孩子，没想到让她姐姐误会，还说大姨夫一个大男人的在家守着也不说出去挣钱，光泼着媳妇和孩子上。
在我和妹妹看来，虽然表哥表姐不上学，但是她们依然过的很开心自在，这多少让我有些羡慕，倒是妹妹不这么认为。妹妹说自始至终都想上学不想出去打工，上次大姨说要带着我两出去打工，还把我妹给吓到了，吓得她晚上睡不好觉。如果妹妹不说，我也不知道。妹妹说她知道自己力气小，干不了力气活儿，在家干啥都慢，出去打工没有力气，哪个老板肯要，本来打工就是卖力气，没力气怎么打工挣钱。我说不至于吧大不了不干，我妹非常理智说要是跟大姨出去了别人都能干就我不能干，别人怎么说我，想都不用想，肯定说的特别难听，到时候我都没脸回来见你们。
我没想事情的严重性，就觉得出去打工挣钱，能干就干，不能干换个地方，但是人们却不仅仅看这些，人们只看结果，她们不会管你干的开不开心，也不管你适不适合干，更不管你会不会受伤，在外人看来，只要能挣到钱就代表这个人有能力，只要挣不到钱就代表这个人狗屁不会。
来年春天，大姨临走之前来看我妈问我妈跟不跟她去青岛，我妈拒绝了说是家里孩子和地，她走了没人管。大姨见说不动我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临走的时候还是悄悄抹眼泪了。我一直都不理解大姨和我妈妈的姐妹关系，但是大姨可能真的希望我妈能走出这个火坑，真的希望我妈能过上好日子，就像我妈希望我大姨能过上好日子一样。
她们两的姐妹情分，因为血而浓于水，又因为现实的一无所有而无可奈何。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好，明明都是想让对方好，因为选择不一样，导致结果也不一样。
桃花三叔恢复了正常，我大姨来我家的时候从他家门口过，他还笑着对我大姨问好，我大姨还问我妈巷子口是不是住着个神经病。我妈说你怎么知道，大姨说我们村里都传遍啦，说他家住在哪儿哪儿，我一听这不就是你家巷子口嘛，你们怎么摊上这么个邻居。我妈说他人没有那么坏，只要不犯病啥都好好的。大姨说我听说他犯起病来连他娘都打，这可得小心，说是上次把他娘打的不轻。我妈有些不相信说真的吗，大姨说我们邻居都说的真真的，我邻居就是你们村谁谁家亲戚，还是大三的四兄弟媳妇说出来的。我妈说怪不得上次出事后就没见大三的娘出来过。
可能真的像传言中说的吧，桃花奶奶自此以后很少出门，即使桃花三叔出院回家也没见过桃花奶奶出过门，毕竟桃花奶奶也七十出头了，又瘦又小，身子骨哪能经得住折腾。
至于桃花三叔突然犯病好像是因为一头牛，说是桃花奶奶要把桃花三叔养的牛送给桃花三叔的舅，被桃花三叔听见了立马不同意，摸到棍子就打他娘，打的他娘疼的嗷嗷叫。
这些都传到我大姨耳朵里了，你说村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除非这个人就是秘密。
我和妹妹几乎没有见过桃花，只是上下学经常见到桃花三叔坐在家门口的石墩上一坐就是好久，有时我碰到他会问桃花哪儿去了，他就说在他四叔家，有时我也会问桃花最近怎么样了，他就说桃花挺好的。
我也不知道桃花过的真的很好还是过的不咋样，我也不知道上次桃花三叔犯病有没有打桃花，反正没人提。很快大三犯神经病的事落在帷幕，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帷幕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大三就回归正常生活了。
有人来我家找我爸妈借钱，我爸妈说没钱，但是那人说让我爸妈问问看看附近谁家愿意往外借民间高利贷，他只要过了这个坎儿说啥都好办。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就找到我家，是看我家有钱还是看我爸妈是实在人。我爸妈最终还是没架住那人的软磨硬泡，竟然去找的大三问了问，嘿，你猜怎么着，大三一听利息比银行要高一倍，竟然看在我爸妈的面子上借给那个人。
当我和我妹知道这件事时，非要去那个人的家里骂她们，这不是明摆着坑我爸妈吗，这人坏透了，竟然连我爸妈这样的实在人都随便糟践。
我爸妈知道后阻止了我和妹妹，尤其是我爸特别生气，觉得我们上几年学翅膀硬了反了天了连他们都不放在眼里。我和妹妹说大三是精神病人，桃花三叔明显的是信任你们两个而不是信任那个人，要是还不上，气得大三犯病了，你们怎么办，还是你们替那个人还大三的钱。我爸说大三和那个人见面了，是大三自愿贷给那个人，和我没关系。我说怎么和你没关系，是你搭线牵桥的，谁让你是中间人。我妹妹说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别人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你们就不会拒绝啊，干嘛非要揽自己身上，到时候实事也办了还落一身骚。
我爸和我妈被我两说的说不出一句话，而且被气的也不轻，我爸说跟你们讲不通，说完就摔门出去了。
关键是我爸妈在中间也没有获取任何利益，哪怕是获取利益，也要看对方是谁啊。也不是谁都像我爸妈那样讲信用，一诺千金，说到做到。
我爸妈并没有因为我和我妹妹的警告而和桃花三叔划清界限，反而因为这次帮人借钱和桃花三叔关系走的更近了。桃花三叔听说我爸爸腰腿疼病很多年，建议我爸爸在屋子里垒一个土炕，在土炕连续睡个三四年，五六年，保证自然痊愈，比吃药动手术还管用。
我还以为就是动嘴说说，没想到等我放学回家，屋子里早已垒好一个土炕，土炕的面积占了屋子的一半，剩余空间摆放的都是锅碗瓢盆碗筷，看来这是要在厨屋里过冬。
我看我爸和桃花三叔关系那么近，就让爸爸给桃花三叔要过来两只鸽子，我爸说不养了，拉的到处都是屎。我说当时养的时候也没听你嫌弃鸽子到处拉屎。我妈接着说不养了，还操心，谁有时间操那些闲心。
我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我又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特别不希望我爸和桃花三叔走那么近，大家见个面打声招呼也不错，为什么非要和别人绑在一起呢？想不明白，我实在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这个样子。
又是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冬天，早早的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第一场雪嘛，都比较小，像是铺在地上一层薄薄的白色柳絮，又像是撒在地上的盐，碰到地面很快融化。
放学回家经过巷子口时，桃花家门口围满了人，水泄不通，我推着自行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过去。回到家，我问我妈桃花家怎么了，不会她三叔又犯病了吧。还没等我妈说话，我妹说桃花亲生爸妈过来要把她接走，我说桃花终于熬出头了，真替桃花高兴。我妹妹说姐你高兴早了，他们家不让桃花走。我急忙说大三不让桃花跟着她亲生爸妈过好日子吗，我妹说这次不是大三的事也不是她奶奶的事，是她大爷家和她四叔家不同意。我瞬间无语说那桃花养父怎么说，我妹说她爸爸还没从东北回来，不过看情况回来也做不了主，桃花被她大爷家和四叔家看的死死的，谁说话都不好使，桃花是去是留，她大爷家和她四叔家说了算。
我当时听完就懵了，这哪儿跟哪儿啊，明明桃花是桃花三叔和桃花奶奶拉扯养大的，怎么功劳都成她大爷家和她四叔家的了。我说那桃花自己怎么说，我妹说桃花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人家一大家子人还能让她一个丫头片子说了算啊，那肯定能从她亲身爹娘身上能割点肉就多割点肉，能让他们多放点血就让他们多放点血。
我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我妈说你看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一下子就分出来了，这是明摆着拿着桃花换钱，换的少了肯定他们一大家子不愿意。
我说那还不简单，这么多年了桃花在这也好好的，索性就放手呗。我妈说你知道啥，桃花不会被他们那些吸血鬼轻易放手的，除非她不嫁人不要彩礼，否则，她一辈子都没有自由。
我说桃花也是命苦，眼看着自己要过上好日子，结果又成泡汤空欢喜一场。
我妈也不说话，我妹说姐，桃花有五个亲姐姐，她是家里排行老六，当时抓jihuashengyu，她没办法被她家人卖了，后来她爸妈又要了个儿子。我说看来她家是为了要儿子，没法，把她卖了。
我妹说姐，我看见桃花五个姐姐了，她们都特别漂亮，和桃花挺像的，她爸妈开着轿车来的，说是家里做生意的，家里挺能挣钱的，你知道他们想要桃花得出多少钱吗，我说多少，我妹说二十万，现在两家正在协商呢，反正桃花这边一口咬定二十万，想要桃花必须用二十万换，钱到手里才放桃花走。
我说这钱给谁啊，他们那些人也好意思花桃花的钱，太不要脸了。我妹说谁说不是，但是没办法。我说反正桃花这么大了，想回去不会偷偷跑回去，非要这个时候回去。我妈说以后她家人就不让桃花轻易出门了。
你看，这世道是不是吃人的世道。那时我还没看《红楼梦》，看完《红楼梦》，我才知道刘姥姥太伟大了，换作其他人，根本做不到刘姥姥那样卖房子卖地也要把王熙凤女儿赎回自由身。
虽然桃花亲生父母姐妹都来了，但是事情进展并没有那么顺利，看来是没有谈成，自此以后桃花住她四叔家了，再也不往她三叔家跑了。这还不算，桃花小学毕业就不上学了，也不知道她天天干啥，我和我妹妹连她个影子都很难见到。
现在想想，可能在桃花往她四叔家走动的时候，她的亲生父母已经托人打听桃花了，惊到了桃花那一家人，导致桃花早早的被他们盯着看着防着。至于是不是，我们谁都不知道。一开始桃花总是来我家，我们也没得罪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就不来找我们玩了。
后来，我听爸妈说桃花亲生父母陆陆续续来了两三次，过来给桃花送新衣服，给桃花送各种各样的水果，当然也给桃花那一大家子也送了不少东西，经过桃花父母不懈努力，那一大家子终于松了口放桃花回去，据说二十万一分不少。
桃花被她的亲生父母带走了，至于那二十万在谁手里，究竟是谁花了，我们外人不得而知。
就在我和妹妹以为桃花获得自由和幸福时，我们又听到了桃花的一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