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说,她享受那份孤独。
夏日的午后,燃一柱香,在团蒲上盘膝而坐。一呼一吸间让杂乱的思绪慢慢平复,让紧绷的肉体缓缓放松。
小A可以这样静静地坐上三个小时,而我不行,我总是在15分钟后忿然而起。小A说我的心不静,不懂得享受孤独的滋味。
孤独?你这充其量是给劳累的身体放个假,你才是那个不知孤独为何物的人。我手扶窗台,眺望远方。
从前,我喜欢独处。我不想称之为孤独,那还算不上。
静静的,我看蚂蚁搬家、雨水滴答,看云聚云散、风来柳动。我可以一天不说一句话,有时候为了得到片刻的宁静,我甚至可以拿本书蹲在厕所里半天不出来。她们称之为“厕所文化”,我称之为“厕所精神”。
那时我的心是祥和的,我在在静谧的时光里憧憬未来,幻想着松下听风、月下抚琴的安静岁月。幻想着采菊东篱下、择一人而终老……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像是突然闯入我的世界里,没有任何预兆。
他喜欢篮球,喜欢在夏日的夜晚叫上三五好友喝酒撸串,喜欢舒适随意的搭配衣服,喜欢自己主宰一切。
无疑,他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而我却只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习惯去面对陌生人,不习惯接触新鲜的事物,不愿迈出我的舒适区。
我们吵闹、打骂、相继出走......
但是,我们仍走到了一起,没有鲜花、没有求婚、没有体面的婚礼。带着满身的刺,我们拥抱了对方。
新婚燕尔必定是甜甜蜜蜜,但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我们身上的刺却渐露锋芒。生活不仅仅是诗和远方,还有柴米油盐,我们还要为生计发愁。
在经历了惨绝人寰、痛不欲生、刻骨铭心的一天之后,我们以为是润滑剂的老大出生了。粉嫩的小手,小小的嘴唇,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可是短暂的欣喜过后,是新手妈妈的各种焦虑,是婆媳矛盾的各种较量,一时间手足无措……
我的精神频临崩溃的边缘,每天呆呆的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流泪。我的诗和远方呢?我不相信我的生活会如此糟糕,但我却周而复始的过着这种麻木不仁的日子。
那段日子,我倍受打击。那个新婚燕尔,满口誓言的人要为了我们的明天去奋斗,丢下我和一个每天除了吃就是闹的爱的结晶在家。
这时才是真正的孤独。
没有人告诉你孩子是怎样喂养的,她为什么哭?为什么不吃?一天应该拉几次?拉的便便应该是什么颜色的?穿的厚了还是薄了?头睡的好不好看?需不需要换个小枕头?......
毫无头绪
急躁、焦虑、易怒、担心、害怕......
时而安静下来,我会抱着宝宝给她唱儿歌,也不知道是唱给她听还是为了打破房间里的寂静。唱出的声音,仿佛都会有回声。
日复一日
我不能出门,只能呆在房间里看孩子。我隔着窗户望外面的天空,时而灰灰的,时而雾蒙蒙的。
当现实将憧憬彻底打破,仿佛自己都碎了。
就像掉进一个黑黑的无底洞,一直往下落、一直往下落......
无法挣脱,无法反抗。
那时我的状态是最接近精神病患者的状态。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帮助我,我也拯救不了我自己。
我想最深的孤独莫过于此,精神的枯竭让我离死亡那么近。
往事不堪回首,是不敢回首。
小A仍在继续寻找她的孤独,她说她喜欢孤独。我无言,但愿你永远体会不到真正的孤独。
心静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