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说一个隐匿在快节奏生活下关于私奔的爱情故事,就发生在我身边,真真切切,以至于第一次听说时,我诧异了许久。废话不多说,先看故事。
故事的男主人公是我的一个亲戚,我叫他舅公,地地道道的农民。但他长得颇为英俊,而且还会一点儿二胡。三十多年前,舅公还未娶妻,孑然一身。那会儿正好是秋收季节,农活繁忙,加之打稻谷也分先后,邻里间就自发互相帮忙割稻,只要饭和点心管饱就好。
正巧舅公帮一户人家干农活,然后遇到了这家农户的妇人,没想到俩人一见钟情,在短短的几次眼神交流里,传达了巨大的情感信息。后来,农活忙完了,妇人又给我舅公送饭、洗衣。这样的照顾,一来二去,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没多久,纸包不住火,他们的事情就被农户家的人知道了。那时候,妇人已经有了几个小孩,最大的已是读初中的年纪。
这下不好了,就算真的没有做出破格的事情,恐怕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是唯独他们是真爱,不能割舍彼此。这可如何是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他们就这么私奔了。妇人,也就是我现在称之舅婆的人,抛下了子女、丈夫,跟着一无所有宛如逃难的舅公开始颠沛的生活。
他们到了异乡陌生的村落,寄人篱下。没有田地,就借着别人的荒地、田地边角种些农物;上山砍柴,卖柴补贴家用;忍受排斥、流言蜚语,只听你二胡的弦音;没有粮食,就是讨饭,也要拉手一起。
转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但是上不了户口,因为他们私奔出来,可以说是“裸奔”,没有带任何身份证件,因为他们出身农村,也没有这个意识。但毕竟孩子出生,总归给这个破烂的家,带来欢乐,让这个男人更加卖力的干活,让这个女人更加贤惠的持家。日子如此艰苦,他们相濡以沫,渐渐将女儿抚养成人,也融入异乡村落的群体。
舅婆原来的婆家人、她的孩子都有找过她,但是让她回到过去那个男人身边时,她从来都放不下舅公。倘若暴力将他们拆散,舅婆以死相逼。无奈之下,原来的婆家人只好放手,但从此与舅婆断绝关系,并且舅婆的身份成了当地的失踪人口。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曾经的英俊青年变成了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糟老头,过去贤淑丰腴的妇人变成了身躯佝偻视力低下的老妪,但两人的感情依旧好如初是。
今年,舅婆因为白内障需要手术,但没有身份证,就不能做手术。要做手术,就必须拿到舅婆的身份证。可舅婆的婆家人跟当地的公安机关说,她已经失踪了,而且拒绝跟她一切的来往,包括不承认她现在的存在,除非舅婆自己回到原来的婆家那里。
我以为舅婆会委曲求全,先把眼睛治好。但是我错了,我低估了他们之前的感情,因为舅婆说她死也不回去,就是死也要和舅公厮守在一块儿,眼睛瞎了也无所谓。在各路人的帮助下,舅婆的眼睛手术还是做了,目前恢复良好。但这让我想到了后面的事情,如果有一天,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先走了,另一个人该怎么度过余生?
只谈爱情,这样私奔的故事,在我们这一代,基本上绝迹了。故事里的两个人,他们是与90后隔了两代的农民,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没读过几本书,他们只相信爱你就是跟你在一起,无论贫穷,无论富有,无论疾病,无论健康,无论痛苦,无论欢笑。只要有你在,就是幸福的样子。
想起郑钧老师的《私奔》。也许,我不是想和你私奔,只是想和你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一起打理生活,一起厮守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