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暖风浅浅
无论过去了多少岁月,那种埋藏在岁月里的静好,一旦用文字去记录,便笔墨如泼。
童年是岁月里懵懂的记忆,也是单纯的代名词,因为天真忆起来就填了一种甜甜的温馨,那条军装绿的裤子在岁月里铺陈了欢乐的日子,忆是清欢温是舒暖。
过年是小孩子心里最期待的事情,在那个那月,能穿一件新衣服已是一个孩子最大的奢望,而七十年代的中国,贫穷总是贴在人们脸上的一种无言的标签,有新衣服穿已是知足常乐了。
记得我童年的时候,母亲为了给我和弟弟做衣服经常到邻居家借用人家的缝纫机,而且快到中午了还不回来,我只好牵着弟弟的小手到邻居家里等候。一等就过了中午,眼巴巴地望着邻居家的午饭嘴里直流口水。
邻居家的大门是朝西开的,东屋离院子的地面有五个台阶,邻居在当时的村子里是大户人家,生活富足,家里很早就有缝纫机,而母亲心灵手巧经常买些布头给我们做衣服,可手缝的衣服并不美观,母亲就常常到邻居家里借用缝纫机,而且时常给邻居家的孩子们做衣服,做活做不完一段,母亲是不肯走的。
在邻居家的院子里,我和弟弟不知等了多少个日子,那个安置在邻居家北屋的缝纫机总是“哒哒哒哒哒哒”地发出急促的声响,我也总是和弟弟一起在北屋的门口等待着,坐着小板凳等待母亲把衣服做好,等待缝纫机不再歌唱。
后来才知道,母亲也是不愿麻烦邻居的,早早做完省得来回给邻居添麻烦。
从那时就冒出一个梦想,期待我们家能拥有一台缝纫机,让母亲不在那么辛劳,我和弟弟也不在邻居的院里等待。可这个梦一直延续了两年的时间。
母亲也一直把布料拿到邻居家里裁呀裁,做呀做,缝纫机的声音犹如一种无形的压力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可又像一种幸福的期待,期待能穿上一身的新衣,在这矛盾的期待中,日子匆匆地走过。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母亲总是提前把过年的新衣服做好,记得那年母亲为我做了件红灯芯绒的上衣,当母亲做好了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穿上,美得我把嘴都咧歪了,那个高兴劲比吃了密都甜,母亲为我做的裤子就是一件很普通的蓝粗布裤子,我感觉也挺美的。
临近过年的时候母亲突然从集市上为我买回一块军装绿的斜纹布,说这块布是最流行的布料,她说要为我重新做一条裤子,高兴得我一晚上都没好好睡觉,想象着我穿上细布裤子的样子,一定是很神气的啦。母亲加班加点地为我缝制着过年的第二条裤子。
每到过年的时候,邻居家的缝纫机就一刻也不停地运转着,离年越近缝纫机就越忙,村里好多的人家都没有缝纫机,好多的人也不会裁剪衣服,母亲就接手很多的活,无偿地为村民裁剪、缝纫,当然为邻居家做的衣服也是最多的,在百忙之中,母亲抽时间为我做好了一条军装绿的斜纹裤子,我高兴地试了又试,真的不想脱下这条裤子,因为穿粗布裤子太久了。
等到了过年的那天,母亲早早就为我们姐弟俩准备好了新衣服,当我穿上红条绒的上衣和军装绿的裤子,竟然美得一蹦三跳,鞋子是母亲做的黑色条绒靴子,红、绿、黑这三种颜色搭配在一起,自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子。
当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时候,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一条军装绿的裤子你摸摸我摸摸,都说漂亮,因为小伙伴们穿的都是蓝色的粗布裤子,只有我的裤子是细布做的,我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幸福的小脸笑成了一朵花。
以后的日子我便越来越期望家里有一台缝纫机,盼呀盼终于盼到了有缝纫机的那一天,记得在秋季的时候,父亲为母亲买了一台蜜蜂牌的缝纫机,母亲竟然高兴地哭了。
从此以后母亲可以随时为我们姐弟俩添置新衣服,再也不用跑到邻居家借用邻居家的缝纫机了,我们姐弟俩也不用饿着肚子等在邻居家的院子里,那一年我十二岁。
岁月如歌,难忘的日子总是匆匆走过,每当忆起童年就想起缝纫机“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那种声音里装满了期待装满了渴望,回头已是温暖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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