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的移动城堡 ▏人生的旋转木马

活了20多年,愈发发现,第一印象有着难以言喻的魔力。就好像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旋转木马。

第一次接触动漫是在小学二年级的午休,是《柯南》的剧场版,《贝克尔街的亡灵》。第一接触宫崎骏是在初中的音乐课上,是《哈尔的移动城堡》。从感性层面上,他们一直都是“最”。

一节音乐课的时间并不长,并没有看完整个片子,只记得哈尔的第一次出场,和教室里一片冒着粉色泡泡的“哇”声。在一条僻静的红砖小巷里,苏菲碰到了两个戏弄她的士兵,哈尔从她身后走上前,清冷而不失温度的几句话,手指一挥,替苏菲解了围。接着荒野女巫的黑影手下们从四周向他们冲来他们,眼看就要被包围时——

腾空而起

当你的心也随着飞起时,音乐“人生的旋转木马”即刻插入,两人踩着华尔兹舞曲的节拍凌空前行,踩过世间繁华的盛景。就像苏菲你说的那样,做梦一般落在阳台后,哈尔一跃,便消失无影。

就是这样一个如同幻影的出场方式。可以说几乎满足了少女对于白马王子的所有幻想。如今的我再看这段依然觉得自己仿佛转起了圈,久石让的音乐一起,心随着腾空的步伐,舞了起来。

就在遇到哈尔的那天晚上,荒野巫女来到苏菲的帽子店,给她施了一个诅咒,让她一瞬间变成了一个90岁的老太婆。在宫崎骏片中,美貌从不是女主自带的光环,苏菲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朴素的姑娘,自觉自己长得不好看,也不打扮,穿着色调明显比周围的姑娘们暗了好几度,照镜子时甚至不愿多看自己几眼。

有意思的是,自从苏菲变了婆婆,原本自卑的她,似乎坦然了,对着镜子中自己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反而能笑嘻嘻的说,没关系,这样衣服显得比以前更合适。是不是就像她说的那样,“人老了,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什么好担心失去了。”

变成老婆婆的苏菲再次在哈尔的移动城堡里遇见哈尔,作为误闯魔法师地盘的她,反而开着玩笑,还自说自话为自己待在城堡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被压抑的内心反而因此开始慢慢释放,她的闪光点也一一展现了出来。温柔的姑娘,拿出狠劲的时候,有种特别魅力。

宫崎骏的片子,在动画电影界有着无法撼动的地位,不仅仅是因为它展现着人性的美好,更因为他从不回避人性的弱点。片中的人物有胆小、有逃避、有自私的时候,有着自己的小性子。
一屋子防御魔法

就像哈尔,这个让世人忌惮的魔法师。其实也有怯懦的一面,他不愿为好战的王宫效力,四处逃避国王的应征;先前招惹了荒野女巫,结果用了满屋子的魔法来躲避女巫的追捕。他用心脏和火魔做了交易,不论是他的外表还是他的城堡,都是他的保护屏障,魔法好似他的盔甲。要不是有苏菲的帮助,他连去王宫面见沙里曼夫人的勇气都没有。

有一幕,苏菲打扫浴室事将洗发水重新排了位置,导致哈尔的魔法错位,他的一头金发变成了黑色,大发脾气甚至沮丧到召唤了黑暗精灵。他说:变得不漂亮,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苏菲也生起气来,吼道:我就从来没漂亮过!然后夺门而出,就连在被荒野魔女下诅咒变成老太婆时都没有流泪的她,那刻在雨中放声大哭起来。人会因为自己的一个亮点,而获得自信;也会因为一点对自己不满的地方,而处于自卑的状态中。与周围朋友艳丽的外表相比,苏菲似乎一直活在压抑之中。现在远离至亲和朋友的她,反而不需在意旁人的目光。

大哭一场,的确是很解压的方式。

独自站在雨中的苏菲,正当画面显得有些孤冷时,稻草人静静的撑了伞站在她的身旁。这也是我喜欢吉卜力工作室作品的原因之一,即使再微小,希望和温暖一直都在。仅仅是这样,苏菲立刻回血,生完气,反而更有干劲了。回去把哈尔修理了一番,简直比巫女还厉害。

雨中撑伞之人

苏菲身上的是一个特别的咒语,除了容颜的衰老,还像“缄默咒”,她甚至无法向外人说出这个诅咒。这是古老的无解之咒,唯有靠自己,——"勇敢面对自己的时候是美丽的少女,退缩时就会变成风烛残年的老妇。"

面对自己,去面对“镜中”不完美的自己。不去面对,那就只能逃避,逃避并不可耻,只要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现在的自己。但是,边后悔,边活着,似乎更不痛快。“面对”是一个过程,一个永远的现在完成进行时。而每一个都是其他的人一面镜子,看着片中的人物,又何尝不是在面对我们自己呢。

城堡有个可以转换空间的门,既可以连接着战场,也可以连接着死神到了这儿也会变得温柔的山川鲜花。在合适的时候为自己的情绪找到出口,只是要记着——

自己的事一定要自己做决定

后记:当年第一次看这片子的我,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哈尔的声优,是木村拓哉。也算是重温的彩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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