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故事
早上,依然走路去地铁站,在熟悉的地铁站上车、下车,出站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原来已经不需要在这里下车;但既然出站了,就索性按熟悉的线路走着,一直走到园区,一直到能望见锁着的玻璃门。
怎么是忽然意识到呢?其实根本早就知道不需要如此坐车,完全可以坐在家里,好好休息的吧。只是,如果瘫在家里,在沙发上,就会不自在、不舒服。可即使是提前已经意识到了,却还是不能阻止这个熟悉的“肌肉记忆”,这惯性依然在起着作用,内心又有一股反作用力,与之对抗。
恍惚中,我以为自己还在工作状态,需要朝九晚九的来回;一旦脱离了这个轨道,生活容易开始紊乱,脱离了目标感的行动,如行尸走肉。
电影的故事
难怪在电影《肖生克的救赎》里,老莫把牢底做穿之后,出来依然选择了自杀。除了对新生活的不适应之外,最要紧的就是被体制化、被熟悉、被习惯了的监狱生活。可能老莫自己以为,他的价值在监狱里才有意义吧。
而诸多狱友们的情况,并不比老莫要好,甚至更差,他们遵从、畏惧,直到在监狱里也默默无闻。
孩子的故事
前几天,把儿子送回老家,五岁半,他从没离开我们;爷爷奶奶只零星的跟他相处过,这让我很担心。
分开的时候,我故作轻松又郑重地跟他握了握手,说“小伙子,好好玩”;他一下子靠在我身边,开始掉眼泪,“爸爸陪我”。至今想起来,依然觉得难受。孩子是天真的,我们约定好等接他回来的时候会有惊喜,之后就没再哭闹了。
在合肥转车的时候,他摸索着用微信给我发来视频聊天,已经开心的吃了午饭,我知道,爷爷奶奶做了很多安抚,破例买了玩具、还吃了冰激凌……
与其说是他的不习惯,还不如说,是我的不习惯;我不习惯不能牵着他的小手一起在小区的马路上绕圈圈,不习惯没有这么个小玩意跟我一起打闹,不习惯没有他吵闹着跟我要讲故事。
但,生活依然继续,不习惯不习惯着,也会习惯的。
“许三多”说,人不能让自己太闲,闲着会出问题的。“闲”与“熟悉”,很多时候会同时出现;我们熟悉的环境、驾轻就熟的工作流程、身边熟悉的朋友,而这些终将不是自己的、终将不会一直陪伴,哪怕是至爱之人。
与“熟悉”的对抗里,总有那么一条路,是指向自己的内心的,越是尖刻、越是直白,也越是能通向明天的舒适。
佛陀常说“无常”,是无法被破除的,在寻求确定性的过程里,总会有诸多不确定的出现,有时是惊喜、有时是挑战。
我现在坐在宜芝多,旁边的嘈杂声依然在,我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