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若狐
午夜,看到朋友圈里姐姐发的说说:今年的清明节又到了,原来时间并不能让我忘记你,忘记和你一起的点点滴滴,祝福另一个世界的你一切的一切都好好的!我心微微的疼,习惯性的打开qq,看着你灰暗的头像,再也无法自抑内心汹涌而来的悲伤。
四年了,亲爱的姐姐依旧单身,一个人带着你们爱的结晶,在异乡拼搏,扎根。你的英年早逝,不仅给姐姐带来了巨大的无法抹去的伤痛,也让我永远无法释怀。每每想起你,眼泪便不由自主的滚滚而来。
亲爱的哥哥,你还好吗?一个人在那里孤单吗?又是一个清明,又是一个春,哥哥,春风十里,我在想你。
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我高一,那是我贫穷的父母正在为了我继续读书还是打工的问题而争论不休。而你,不但没有因此而退却,而且还当场表示和姐姐结婚以后要供我读完大学。你唤我小妹,和姐姐一起给我添置了很多新衣,还买了手机,看着我欣喜若狂的样子,你在旁边呵呵笑。
自从你成了我的姐夫,我再也不用穿别人扔掉的旧衣服。在那敏感的青春岁月里,那些好看的衣服很好的掩饰了我与生俱来的深深的自卑感,让我能够如一朵明媚的花儿,向阳恣意开放。你说,女孩子就是要漂漂亮亮的,爱笑的女孩子运气不会太差。
大一的时候,我网恋。每月的手机话费就两千多块,还不包括生活费。那段时间姐姐总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一遍遍的追问我,到底把钱消费哪里去了?是不是谈恋爱了?每每我便隐约听到电话那端你劝慰姐姐不要干涉我用钱的声音。
在此之后,你依旧供我挥霍无度,甚至比之前还多了一千。那时候的你和姐姐一起正在杭州拼命的打工攒钱准备在老家盖一所房子。后来,我渐渐的在这段荒唐的感情里觉出了疲乏,分手后,才惭愧地向你们据实相告,姐姐恼羞成怒,指责呵斥我的幼稚,是你平息化解了我们之间不断升级的矛盾。你成了我忠实的发言人,你说,谁没有天真幼稚过?谁没有经历过渣男啊?经历多了,人也就成熟了。
大二的时候,妈妈意外去世。父亲一气之下也病倒了。那时候的你忙前忙后,同时还要照顾到我们的情绪。我忧心忡忡地说,哥,以后我和爸爸怎么办?你说,有哥哥姐姐在呢。果真,之后,你们在哪里,爸爸就在哪里。你说,生活哪有一帆风顺的,只要不怕苦,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大三实习的时候,我和同学一起到郑州一家酒店大厅做服务员,你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催促我回到你们身边实习。我拒绝了,我一心想要证明给你们看,没有你们翼翅的护佑,我一样可以挣到钱。可是每天点餐,上菜,擦桌子,打扫卫生,如此繁琐而又辛劳的工作了一个月,却没有任何报酬。你知道后,第一次责怪我不听话。你说,让家人担忧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毕业后,我成了无业游民,天天在家上网聊天,看电视剧。你也从不催我出去找工作,反而担心在家的我挨饿,每天中午总会抽空回家一趟,从厂里给我带来可口的饭菜。你说,有没有工作没关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半年后,我找到一个和专业完全不沾边的工作,底薪一千五。你显得比我情绪高昂,兴奋地的买了鸡鸭鱼肉,亲自下厨,做了满满的一大桌子好菜来庆祝。你说,小妹长大了,从此以后就是有工作的人了。好好工作,第一份工作拿多少工资没关系,学到工作经验最重要。
那个时候,小外甥已经5岁了,你家乡的房子还没有盖。我们的生活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曾想,这时的你,因为长期过度劳累,不规律的饮食习惯,已经摧垮了身体,被确诊为食道癌晚期。那年,你才只有31岁啊。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段愁云密布的日子。只知道我的心好像缺了一大块,空洞洞的,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看着姐姐绝望的眼神,我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可是你在我们面前仍旧温暖的笑,好似病痛与你无关。你只不过是来医院借宿一段日子。你说,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宴席,聚散离别终有时。
临终前,你叮嘱我,要我记住你的话,要我学着去长大。学着承受生活的苦难深重,学着好好生活……我在你絮絮叨叨的话语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你说,可是后来的再也没有人像你那样爱我像你那样对我说。你的话我一直牢牢的印刻在心里,也一直像你说的那样,慢慢的在成熟。你的小妹,如今已经为人母了,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单纯幼稚的的女孩儿了。虽然挣的钱依旧不多,可是在中原地区的这个小城市里,倒也不算少。
只是可怜了我那亲爱的姐姐,自你走后,再也无法留在这个满是你回忆的小城,而远走他乡,孤单单的在异乡买了房,扎了根。
我们果真过的越来越好了,可惜,你不在了。
再一次习惯性的点开你灰色的空间,此刻,我又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