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彩霞

     第二天一早，雪在空中飘着。奇异的是太阳出来了，只才一会儿。阳光清丽，把雪花映衬得晶晶闪闪，雪花打着旋往下，妩媚曼妙。远处，供暖的大烟囱里冒出的滚滚浓烟，全都打了斜，移向天际。

       我们已经来到了细毛子的售楼中心。

       这个售楼中心是个小二楼，临街的一面从二楼下来一码玻璃砖落地。宽大的对开门能开进来一辆汽车。走进正门，对着的是一个大案台，案台上摆着静态的楼盘模拟沙盘。小区，楼房，巷道，树木变成了一片小玩具似的，摆在面前，尽收眼底。

        室内空旷寂静。那个屋角，地上蹲着一个女人，穿着灰色的工作服，身边放个水盆，正在用刮刀刮地面上的油漆点。我们几个围住沙盘，又摸又看，小胖把摆在沙盘边上的一棵树的模型碰到了地上。他动作好快，见四下没人，弯腰捡起来安在了原来的地方。

       这时，从一个紫檀色的门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个肩膀上披着一件衣裳。远远地，一双阴阳眼瞅过来。样子就像狼吃了一肚子肉，饭饱之后，懒懒的倦倦的。

      “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

       “我们找经理。”

       “我就是，你们什么事？”

     我一下横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没想到他的手像得过小儿麻痹症，骨头不知道哪去了，握了半天也没摸到。

      “经理，我们几个是镇里征收打违工作队的，这位小兄弟，要签约，来看看楼源。”

       “你不是那个小胖孩儿嘛，上次不就是因为你家面积小，你还要大的，没签成吗？那时还有，现在楼源没有了。”

      “这么多栋楼，一个五十平的楼都没有？！”

       “那谁让你们不早签了呢？！”

       “早签楼源足，现在没有了。”

      “这帮玩艺，他妈挤兑谁呢？！”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