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那句“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成了我毕生的向往。
现在的这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成了我正探寻的方向。
2016年4月1日,愚人节,我正式离职,和工作了两年的地方say一句“goodbye”。
净身出户,赋闲在家。生活拮据,却又内心踏实。
两年里,多少个清晨,睁开眼,望着暖阳,念叨着辞职?躺在床上,用5分钟的时间,抵制着那一瞬间的情绪。
转身关门的瞬间,回到人世的苍茫。“每一天清晨,都是一个忙碌的开始”。急促地奔走在街头,等着那班公车或是地铁,在车上体味着“人与人之间最近的距离”,瞟一眼慵懒地斜倚在座位上的陌生人,正隔着车窗,冷漠地望着这世界。
回过神,继续带上耳机,听着歌,看着昨晚的电视剧;拿起手机,刷着小说,刷着刚更新的微博;等着下车,走向终点,走向每一天的起点。
“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早九晚五,双休节假;五险一金,带薪年假。你有什么不知足?”
身边的人总这样对我说,仿佛有了这些,就有了一切。
“至少拥有这些,你就不会失去一切。”
拥有这些,也意味着我其他一些东西,一些我所在意的东西。
我总是在追寻着生活的意义,放弃不喜欢的事物,去争取喜欢的事物。
我不喜欢人力资源繁琐的数据,不喜欢国企由内而外所散发的气息,甚至不喜欢这个行业无形中充斥着的汽油味道。我不愿花着每天12个小时,去参与一件我原本丝毫不喜欢的工作。我也不愿用这12个小时的时间,去换取一件更高级的衣服,一顿更精美的晚餐。
喜欢什么,又愿意什么?喜欢简单一句话、一幅图所创造出的美感,喜欢“各凭本事,各安天命”,喜欢保留着自由与原则,而不受拘束与敷衍。我愿意悠闲地逛完菜市,在家里胡搞乱搞地做出一锅黑暗料理。我也愿意穿着几十块的背心去度过即将到来的夏日,放下制度的束缚,寻求那份自在。
直到提出离职那刻,我仍不确定,不确定是否真的愿意去舍弃,生活的安定,世俗的目光。
走出去,我得面对的,是口袋的轻盈,是所剩无几的拮据。
可至少,我愿意踏出去。“若什么都不舍弃,你又得到了什么。”
有多少人在一边痴迷着梦想的绚丽,一边感叹着生活的不易。一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留下了多少人的叹息。
我不牛逼,也不傻逼,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无所顾忌。站在这个年龄,我不会去像30岁的兄长那样,望着妻子和孩子,纠结着风险与收益。也不会去像我父亲那样,规划着五年后的模样,买辆车,供套房,安心退休养老。
站在这个年龄,我可以推翻一切,重头再来,去任何一个城市,做任何一份工作,只为寻到最准确的方向。也可以追寻心中所想,看看书,打打球,查查资料,写写文章,闻着花香,望着新芽绽放,骑着车去我想去的地方,陪着朋友直到天亮。
然后第二天一觉醒来,望着暖阳,闭上眼,回味梦的悠长。
钱没了,少花一点。养不活了,再找工作。
我赤手空拳奔向这世界,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后记:
办离职手续的时候,需要某主任签字,我诚诚恳恳地递上交接表。他抬眼望了我一下,用手指着表格中的名字,淡淡说了句:“哦,原来你叫这个名字啊?”
“蒽,是的。”我简单地回答道,却把更多的话语留在了心底。
两年里,在这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方,您不幸地碰见我很多次,也在无数个早晨碰巧与我相遇,听我跟您道一声“主任早”。
出于礼貌,您是否应该知晓我的名字,又或者换一句“我一下子还忘了你的名字”呢?
关于您,关于其他事,我不想再做过多评价。不是因为我怕您知晓,怕路上遇见会显尴尬,只是因为,我自认“懂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