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我的概统在东区,他的课和我在同一幢教学楼,上下垂直相距两层楼。我在301,他在101。
三节课下课下楼去食堂觅食,和狗子商量着去靠近教超的食堂二楼。也许是他们班的老师今天结束得不是很早,我和狗子走到一楼刚拐过楼梯,就瞥见了他刚出大门。
我真的没有有意去看,但是就是看见了。
像是情窦初开的中学生一样,我拉住狗子的手,转头对她小声说,“你看,XXX在前面。”
“哪里啊?”
“就是那个背黑色书包,红黑格子衬衫。”
“哦,看见就看见了呗。”
“不行,你跟着我快点走,我要走到他前面去!”说着就拉着狗子的衣袖想往前冲。
但是,文成楼下课时分前面来来往往的电瓶车、自行车、鱼贯而出的人,几乎把路堵住。我很急,一边想快点走出这片人群,一边张望他的背影。
真的,一米八七随便走个路就能拉开距离。
避开了人群的时候,我们之间从下楼梯拐弯时候的二十米变成了快五十米。
“快点快点,要追不上了。”
“肯定追不上啊,人家本来就走得快,你经过他还要打招呼多麻烦。”
“我们快一点一定可以跟上的,你跟我跑吧,就算经过我也不大招呼,我要很帅地把他超过。”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
然后,在高温闲散漫步的人群中有两个女孩子开始疯狂跑步。
猜别人一定会嘀咕这两个家伙去食堂都跑是有多饿啊。
过马路的时候不得不停下脚步。可能是我们两个看着很和善?被路人拦下来问路。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条字幕,完蛋一定追不上了。
和狗子一起帮路人找门,说清楚路线之后我直接拉着她继续跑起来。
“我的天老爷啊,都看不到了。不对不对,在前面,他走到花圃旁边的小路去了,快跑。”
“我怎么看不见,早看不见了。”
“你当然看不见,我当然看得见。”
“不知道你比我矮五厘米怎么能看见他。”
“废话,他一米八七我抬头当然能看见了,快跑。”
超过了很多很多很大很大的人群,在教超前面我们两个和他距离大概只有十几米了,我拉着狗子放慢速度,“慢点慢点,不到他前面去了,我怂了。”
“刚刚谁说要很帅地经过的?不是,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在东区吃饭不回本部食堂。”
“他下午课在法院,回本部吃饭再去法院要折路,东区吃完去法院顺路。他肯定在东区吃了饭直接去法院休息等上课的。这个人习性我不要太清楚。”
我感觉她有些不相信,“不信你看。”
然后我们两个像是尾随一样盯着他拐弯往食堂走了。
“他肯定去靠近教超的食堂一楼,这人懒得爬楼梯从来不去二楼吃饭。而且可能会去盖浇饭窗口,他不急可以慢慢等。”
这个时候我们几乎跟到了他后面两三米的位置。
“你要去一楼吃吗?”
“不要,我们还是去二楼吧。”抓着狗子的手冲上楼梯,他应该也进去不可能看见我们了。
所以真的就是很费劲跑了很长的路,但是真的赶上的时候又不想被看见,一下子慢下来躲在身后偷偷看几眼。
这种像是脑残肥皂剧和小说里面的情景,有一天居然也发生在我身上。
这种烂俗的追过去看一眼照理发生在故事的开头,在我这里倒是收尾之后的番外。
不过这种奇怪的情绪和现象乐观一点想,也是弥补了之前没有出现过的羞涩和心动。毕竟之前的相处都太过自然和日常,甚至波澜不惊到被周围知道的几个人说想是认识了好多年的老夫老妻。
写到这里,好像心酸和痛苦没有那么多,反而有一些满足和温暖的感觉了。
就像是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里写的,“爱你才是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或许到今天,我已经走到了这样的状态了。那种疯狂想要找他的欲望已经在压制中缓和下去,痛苦也在不知不觉中转变成了一种回忆时的满足和幸运。
这个世界上能遇到多少互相理解的人呢?能遇到已经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了,不能再奢求更多了。人不能什么都要。
这么看,莽撞地、急切地去催促反而弄丢了一个难得的朋友,只剩下惋惜了现在。
这些想法上的转变,让我有一种预感,即使再无交集,整个青春少女时代的喜欢也全部都会投注在这个男孩子身上了。
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至少现在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