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已是万年。眼看一生就此掠过,我却无能为力,唯有涕泪纵横。
“曾经的我,怎知愁苦。肆意去跑,去飞翔。
追寻心之所向,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啊!
内心深处,我早已看透,没人能逃离这沧桑世事。”
斜倚栏杆,听阿黛尔的Million Years Ago。 单曲循环,一遍又一遍。
吹着夏风,看天上的云彩,等月宫的嫦娥。
这两年,我的大脑,总是刻意选择失忆,选择逃避那些或让我伤心、愤怒、委屈的人和事。
人的一生,再多的沟壑,再多的坎坷,再多的意难平,过去了,便只是故事。纠缠无益,何必执迷?放自己一条生路,一切都由时间裁夺。
1
喜欢仰望天空,看飘浮的云朵,变幻各种的姿态。每当它们顽皮地低低地挂在房屋,仿佛触手可及,我便异常地欢喜。
喜欢看天上的云团,勾勒出各种各样的图画:绵延不绝的沙漠,蜿蜒曲折的小溪,和腾云驾雾的黑龙,凶猛咆哮的雄狮。尤其绮丽的雨后,大漠、孤烟、落日、长河般神奇壮阔的云图,叫我好生向往,恨不能飞到天上去,看个究竟。
想起小时候,每逢月圆,总爱细细地瞧、定定地瞅。月轮之中穿着葱绿纱衣的女子,手拢玉兔,真如神话传说中描画的那般,清丽端庄,也落寞孤寂。我看着她,她亦好似凝视着我。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两个同样孤独的灵魂。
想起小时候,夏夜乘凉,胡同里的一群小伙伴都聚拢起来,拿腔拿调地模仿时下的流行歌。嬉笑玩闹,极至11,12点才四散了回家去。在院子里铺一张凉席,阵阵微风拂面,点点繁星闪烁,手中的蒲扇竟是多余。睡到半夜,偶尔会下起细雨,只好匆匆收了凉席,抱了枕头跑回房里。
想念那时的空气,那时的自己,那时的无忧无虑,那时的意气风发。
2、
年少的时候埋首学习,两耳不闻窗外,当真是“心无旁骛”。奈何老天时时作妖,没能考得如意的学府。当然现在的我常常后悔,当年的自己没有全力以赴,当年的自己没有继续深造。
情路空乏,因为始终没有等到一个可以心灵契合的人。此乃人生一大缺憾。
小时候,盼着长大,盼着天大地大的自由世界。可是25岁以后,我更愿意时间停止,不想变老,不想面对人生中的一个个坑。
二十几岁的时候,我曾经千挑百选,最终却买回一双不中意亦不合脚的鞋子。因为我实在是累了,懒得再挑来拣去,有双鞋穿不至于光着脚就算了;也因为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服务员恰到好处的推荐和怂恿。
最滑稽的是,我穿在脚上感觉有些紧,还听信了服务员的说辞,“穿穿就合适了”。
买回家后,我才发现鞋子比我报出的尺码,小了一号!再回去换一双吗?太麻烦了!算了凑合穿吧,尽管有点偏瘦夹得脚痛。
你知道,我其实说的不只是鞋子,而是婚姻吗?试问有多少人,不是像我买鞋一样,糊里糊涂上了盲婚哑嫁的贼船?可惜,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脱掉这双鞋子必然扒掉一层皮。
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很多时候当我们感到累了、倦了的时候,选择了将就,差不多得了。明知是过错是失误,却选择了凑合,将错就错。
3、
生活,最重要的,是在人生的几个关键的岔口,比如求学,比如就业,比如婚姻,比如…,我们所作的抉择。
我曾经在很长的时间里深深地迷惑,我以为,面对我们如此短暂而苍促的青春,就应当斩尽所有他念全力以赴。殊不知舍弃欣赏沿途的风光,只是专注于那所谓的目的地,节约了青春却浪费了生命。
当初以为对的选择,在经历过以后,会有不甘,会有遗憾,会责问为何当初。想想这一路走来,走错了多少方寸。想想这一次次重要关口的抉择,哪一次是自己的心意。总是让别人左右着自己的方向,总是搁浅了自己的理想。
很多时候我问自己,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会怎样规划我的人生?当生命已经不复青春,当时光已经蹉跎如斯,拿什么祭奠曾经怀揣的梦想。
人生的词典中,最惹人神伤的,物是人非,如果当初。
4、
如今回想过往,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恐怕也只有孩提时代。此后的时光,哪一步不是被命运,被社会的泥流裹挟着前进,像个提线木偶。
生命是一个不断的否定和追逐的过程, 在年轮的飞转和脚下的沟壑中,迷茫与冲击的过程。而人生的价值其实也只不过在于一个清晰的目标,一切因为有了一个目标而变得生动起来。
如果可以抛下一切,独自征程,多好。
我想要最大的奢侈是,我可以,拎着简单的行囊,四海为家,在无垠的亘古不变的时间中流浪,终点是我生命的结束。但这只能是一个幻想,一个纯粹的幻想。
人总是必须回到现实中来的,日子一天天过,饭一口口吃,这才是生活。然后再尽可能地,在这些个细细碎碎、如水的日子里,浇灌出一珠永不凋败的花来。辉煌也好,清淡也罢,竭自己全力的身心即已不枉此生。
5、
人生百年一瞬,不过朝夕的距离。我常常想,要怎样走过这一程人间的旅途?
这样一场生命的旅途中,成与败、得与失都是太微不足道的东西。空空而来空空而去。冷与暖、爱与恨皆身外之物,留不下带不去。何苦计较。何苦自寻烦恼。
遇山过山遇水过水,经得起风经得起雨。 任何境遇都可以看见澄清的湖水,湛蓝的天空和明亮的阳光,雍容而优雅。
不愿自怨自艾。我决定穿过黑暗,灿烂地活着。我决定放下惆怅,优雅地活着。
于是删除了悲伤宣泄与偏执嫉俗,转而以平静如水的文字,去倾诉一颗晶莹美好的情怀。
于是不再自怨自艾,在未来日久浅淡的时光里,让心灵诚恳地绽放,去拥抱一份简单从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