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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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因为那里有从城里来的会说普通话的老师,有从很多个村庄来的不同的学生,我感觉我的天地一下子变大了。

        开学的那一天,爸爸背着提前一星期让姑父赶做的木箱子,上面垒着妈妈缝好的很厚的新被子,爸爸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我看不到爸爸的头,只能看到爸爸的小腿和脚,爸爸的脚步还是那么重,那么有力。

      去镇上的路是祖祖辈辈踩出来的羊肠小路,弯弯曲曲,又窄又陡,不小心踩到坑坑洼洼的地方,很容易摔跤,爸爸背的东西多,又是下坡路,只见被子和木箱厉害地晃动一下,爸爸单腿跪在了地上,我要做些什么,突然鼻尖就发酸,眼泪就在眼眶打转。爸爸扶着路边的杂草站起来了,一声不吭,继续往前走,我继续跟在后面。我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给爸妈争气……

      镇上的学校像我想象中的一样气派。上排是整齐的窑洞,左边归老师住,右边归女同学住,我数了数,一排就有12孔窑洞呢,第二排是一栋三层教学楼,白色的墙壁,蓝色的铁栏杆,紧挨着的是一间房子,这个房子只有初三毕业生才可以在里面学习,所以这间大的青砖绿瓦房子显得庄严肃穆。旁边是一个小间的房子,是个小卖部,里面有我喜欢吃的酥面包,熊毅武方便面。还有个大灶,在最顶头,除了两排房子,就是院子了,特别大,特别规矩。就要开始在这里度过三年,心里如小河流淌的水,哗啦啦哗啦啦,既得意又紧张。

      爸爸按窑洞门上写着的名字找到我,我们进了宿舍,窑洞外面很气派,窑洞里面的墙被涂的像长满了杂乱无章的草,炕上有张席子,席子破的像秃子的头,头发还没脱利索,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爸爸和另一个同学的妈妈一声把席子抬起来重新铺一下,席子下面快速逃窜的黑色虫子密密麻麻,我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这个让我向往的地方一下打乱了我的心,我想回家,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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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怎样的生活环境,总会在父辈的手里变得美好。破烂的窑洞被爸爸和几个阿姨变戏法似的,脏乱的墙壁被阿姨用旧报纸粘贴后干净清爽,破烂的席子及席子下的小东西都不见了,炕被扫得干干净净,爸爸又重新买了一张新席子,宿舍瞬间温暖清新。我的初中三年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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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如白驹过隙,我们该从二层小楼搬到青砖绿瓦的房子里学习了,一趟一趟从小楼的教室搬书下来,初一初二的同学们站在楼道,眼睛跟随着我们的脚步,透着羡慕,透着向往。我们也不时抬头,挺胸,似乎自己就是个榜样,内心的荣耀感不自觉彰显在脸上。走进青砖绿瓦的房子就意味着长大,意味着特殊,意味着即将踏上新的征程。

      在这冬季冷得打抖的教室里,发生了太多至今回想起都感慨的事。我很努力,很勤奋,可惜除了语文,政治历史,其他科目说起都是内伤。数学从五年级开始就弄不清楚应用题,什么行程问题,什么浓度问题,什么逆流顺流问题。本以为进入初中就可以逃离应用题的苦海,天真总是要等到受伤才知道痛,初中的数学更是让我云里雾里,外加一个物理,我就像一个来不及减肥的胖子,瞬间被冰雪冻成一尊冰雕。

    数学课,我瞪大眼睛听,练习加倍做,听课总被数学老师点名夸,测试一下来,我就是被叫去谈话的对象。物理课,物理老师年轻活力又帅气,瞪大眼睛听,听着听着就打瞌睡,李老师的粉笔百发百中,脑门被粉笔弹到,人就清醒,继续瞪大眼睛听,一会又被弹,我懊恼极了……

      说点别的吧,这个房子有个特点,总时不时停电,我们就一窝蜂地跑到小卖部买蜡烛,蜡烛被抢空,没买到的就和同桌共用。光太暗,头就不自觉地往亮的地方凑,兹啦啦一声,刘海被蜡烛烧焦了,一股股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教室,捋一捋头发继续练习......

    那时,同学们好像都不是很调皮,男孩子也显得非常的乖巧,即使大冬天教室门外有厚厚的积雪,我们也没有去雪地里疯狂的玩一场雪杖的冲动。也许是出生在陕北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见惯了白雪皑皑的场景,已经不足为奇。那你说下课后同学们都做些什么呢?好像也没有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当然,或许是我当年不太关注大家的一举一动吧,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大家都很安静。

      不过有个情况必须得提一下。毕业的那天,互赠完赠言礼物后,男同学破天荒地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第一次看见他们叼着烟,有的学着大人的样子一只手弹烟灰,动作笨拙别扭,但他却一脸得意。有的叼着烟狠吸一口,憋着,再慢慢吐出烟雾,想把烟雾吐成规矩的形状,可惜吐出来烟是散乱的,有的把书,本子全部撕掉,堆在一起,用打火机点燃,然后让人匪夷所思地一起疯狂地笑,也许是对毕业生活的祭奠,也许是对青春岁月的洗礼……

      平凡的世界,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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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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