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
习惯了围炉取暖的人儿
听不清寒冬长夜里,
一声孤寂的哨音,
但,当真理在实践中汇集,
爆发出千万声坚定的呐喊,
带着势必冲破漫漫黑夜的决心,
也积蓄着光明炽热的能量。
1.
“喂,爸,你和妈去医院,大夫怎么说?啥?肺炎?”大强一边称鱼,一边接着电话。
“我就说你和妈都发烧了,在家扛着只吃药不行,要住院吗?什么?哦哦,好的好的,我这就来做检查。”
“这个病好怪!一个家里来两个人看病,一般是一个看病一个陪同,同时看一样的病不常见。”章怀民大夫脑海中起了疑团,她问老两口家里还有谁,老两口说还有一个儿子,“把您儿子也叫来查一下吧!”
在海鲜市场卖鱼的老夫妻听从章怀民大夫的建议,赶紧打电话叫来了正在忙着给客人杀鱼的儿子,也来医院做了检查。
儿子大强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看起来健康得很。
可让章怀民大夫不安的是这三个病人的肺部CT,无论症状如何,结果却出奇的一致,无一例外都是是肺炎,都呈磨玻璃状——病毒性肺炎的表现,却又呈现出与其他病毒性肺炎完全不同的改变。
“老师,您看这个,新来一个咳嗽发烧的病人,他的肺部CT拍出来,居然和老大爷一家三口的很相似。”学生张小虎博士发现这几个病人的片子实在有些蹊跷。
“这个病人也是东部海鲜市场的商户。”章怀民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学生张小虎。
“老师您的意思是?”张小虎博士虽然年轻,但对9岁那年,全国上下谈之色变的非典还是有些深刻印象的,就因为那场疫情,让张小虎的母亲失去了远在羊城打工的亲姐姐--小虎的亲大姨。
“先安排四个病人住隔离病房,小虎你跟我去一趟院长办公室,这情况必须按照传染病上报流程进行逐级上报,不能大意。”章怀民大夫斩钉截铁地说。
“董院长,呼吸内科今天接收四位病人,四人均有相同症状:咳嗽、发烧,肺部CT呈病毒性肺炎表现,常规肺炎病原学检查全部是阴性,常规治疗病毒性肺炎的手段全部无效。”院长办公室里,章怀民大夫正在汇报疑似传染性肺炎的具体情况。
“并且这四人都来自东部海鲜市场。”章医生顿了顿,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
董院长神情凝重的拿起了电话……
2.
苟大嫂在商业巷里一逛就是大半天,给大孙子从头到脚的买了一整套过年的新衣服,一算还有大半个月才是春节,恨不得插个翅膀飞到荆江省马上就接回大孙子。
苟大嫂拎着大包小包,满面春风地出了商业巷,朝公交车站走去,发现有个推车的小贩在卖花糕“来来来,不甜不香不要钱哎,正宗花糕啊,核桃蜜枣葡萄干都看得见的花糕啊!”
苟大嫂是有多想远在荆江的大孙子啊,听见有人吆喝卖糕点,都先想着买来留着给孙子尝尝“这花糕咋卖?”
花糕贩子眼瞅着机会来了,满脸堆笑迎上去“三块钱一两,特别好吃,老人小孩都爱吃,来一块?。”
苟大嫂一听才三块钱,再看看铺满了核桃红枣葡萄干的花花绿绿的糕点,十分心动“那我要一块。”
小贩一听眉开眼笑拿起刀就比划“大姐您看这样切还是这样切?切了就必须得买啊,我切下来你不要,我也没办法给别人卖了。”
“我肯定买,你看着切呗,我要一块。”
“大块小块?你看好了,下了刀可就不能不要了。一两三块钱按斤称的,不讲价。”
“嗯嗯,给孙子吃的,就这么大的就成俩。”苟大嫂指了指。
“好嘞!我切了啊!”齐齐的一刀下去,四四方方一块花糕上了称。
“五斤六两,一两三块钱,一共168元。”小贩说道。
“你说撒?就手机大的一块糕,多少钱?”
“五斤六两,一两三块钱,一共168元。已经切了不能不给钱啊,我问了你好几遍了。”小贩板着脸重复。
“你这个称没对着吧?阿门这么贵啊?”苟大嫂不可思议地望着小贩。
“给,你自己掂量个。”小贩把花糕装在塑料袋里递给苟大嫂。
苟大嫂一掂,着实吃了一惊,平平无奇小小一块糕,却沉甸甸,确实有五六斤的分量。
“不相信就拿到市场的公平秤上称一称,我这是祖传秘制手艺,货真价实的花糕,看我放了多少核桃大枣,买之前我是不是就说了好几遍你到底要不要?”小贩再没了原先的笑脸恶,举着切糕的刀,狠狠盯着苟大嫂。
苟大嫂还想分辨两句,却见身边又凑过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凶巴巴地对她说“买之前是不是就说好了的?切下来必须得买!”
苟大嫂只得作罢,掏了钱拿了糕,哑巴吃黄连,有苦却难言……
3.
看看表都五点半了,大刘站在楼道口,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敢回到家,一进屋就闻到了饭香味,咦?好兆头啊!
桂平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大刘进门,把盘子往餐桌上一放,直冲到大刘面前,捞起放在鞋柜上的苍蝇拍就想结结实实给大刘一顿,解解气,可是举着拍子又不知道朝哪儿打?又不是打儿子,楞一下,竟撂下拍子号啕大哭起来。
结婚快十几年了,大刘还从未见过一向贤惠稳重的桂平有过这阵仗,实在吃不准下一步要咋哄老婆。
正所谓此时无招胜有招,大刘手疾眼快地捧出了一朵扎着粉色丝带的长相别致的西蓝花“媳妇儿,这是送你的。拿着别哭了啊!”
桂平抽噎着“我,我,以为你吸毒了,老板把我开除了,金,金花大姐说抖音上都拍到你了,你和,和小四一起去抓毒贩子了。”
说到这儿,桂平想起下午金花大姐拿着手机给闷闷不乐的桂平看抖音,一看居然是大刘,旁边还有个被两个警察押着,戴着手铐的毒贩子“呜呜呜……”桂平哭的更大声了“那毒贩子是你能抓的嘛?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娘儿俩咋办呀?”
这一句话让大刘也闪出了泪花花,是啊幸好!
可当时没想那么多啊,而且小四和所长他们不也每天都是这样工作的嘛?警察也有家啊!
4.
连续三天,荆江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呼吸内科收治了七个症状相同的奇怪病人。
一时间科室内、医院里都人心惶惶。
“荆江省为民路的东部海鲜市场,是当地最大的海鲜市场,不仅零售,还包括一些市外的批发生意,所以,不止当地市民来购买海鲜,外地人来这个市场进货的更多。”章怀民大夫跟董院长分析这些奇怪的病例。
最后董院长和章医生决定会同专家组进行会诊,然后严格按着传染病上报流程,将会诊结果再次上报有关部门。
下了班,张小虎回到宿舍,极仔细地洗着手。
一想到章怀民大夫日常对科室医护人员的防护措施--诸如戴帽子、戴口罩和洗手等近乎严苛的要求,不由得更加佩服起自己的老师。
张小虎还隐约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最盼望的就是大姨回来:
大姨每次一进家门,会高高抱起自己,亲亲小脸蛋儿,手里还拿着最时新的玩具,那是别的小朋友从来没有玩过的。
可自从2003年的春节,大姨就再也没有回来看望过张小虎了,小虎十分想念对自己特别疼爱的亲大姨,可爸爸说大姨得了非典,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张小虎记得第二年暑假,陪妈妈一起去接大姨的骨灰,妈妈直接哭晕在了车上,从那时起,张小虎就有个心愿:我要是能治病救人就好了!说不定大姨就不会走,妈妈也不会这么难过。
说来也是幸运,十年后,这个长在西北小城市里,环卫工人的孩子,居然真的考上了北京的医学院,更幸运的是一路顺利的读到了博士,还遇到临床经验十分丰富的章怀民医生做导师!
想到能在老师的指导下救治病人,张小虎原本悬着的心踏实了不少。
病毒是很可怕,责任更加重大。
就快到寒假可以回家了,但跟一条条无辜的生命比起来,大夫的职责不就是是看病救人嘛?
想到这里,张小虎拨通了爸爸的电话,他想多听听爸妈的声音,这个春节,他决定跟导师提出申请,就要陪着老师,一起,守在这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