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广厦万千,只爱那一抹的橘影。如果,能再见你一次该多好。
“幼薇,我来了。”
“终还是等到了。”鱼幼薇喃喃道。
“我鱼幼薇一生风流,接触男人无数,但我这辈子唯一真正爱过的男人,就是温飞卿。”
东南角的一处小别院里,幼薇正在一遍一遍临摹一个人的画像,他的眉眼带笑,眼底似有星辰大海,可独独啊,不见她。时逾七年,最爱的还是你呀。
从十二岁到二十岁,她的记忆好像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情窦初开的年纪,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许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原因,论起诗词歌赋,常常是惊艳四座。飞卿也是慕名而来,正直春意的四月里,见惯了人的幼薇见到飞卿也出落的大方。在温飞卿眼中,此时的鱼幼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惹人怜爱,但即是慕名而来,就想来验一验鱼幼薇的才华。
“听闻小诗童才气逼人,今有幸云及此地,可否作诗一首,让我领略风采?”
“自是可以,请先生出题。”
“我一路走来,袅袅古堤,江畔杨柳青青,便以'江边柳'为题,如何?”
幼薇低头沉思片刻,几米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脸庞,就这样静静看着,都觉得十分美好,飞卿的心底不住的漏了半拍。刹那片刻,只见幼薇随即取出一张花笺,提笔而下,一盏茶的功夫,娟秀的字体便跃入眼帘。
“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影铺春水面,花落钓人头。根老藏鱼窟,枝底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
温飞卿低沉温和的声音读出这一段,反复吟读,惊叹于短短时间,将平仄格律,遣词用语,挥毫的恰到好处,像一个极为出色的艺术家,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实为上乘。
而此时的鱼幼薇,也被温飞卿低沉温润的声音所吸引,仿佛从他的声音中可以体会到她写的另一层 ,就像一束光,照亮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却也未曾想到,从此深陷泥潭,这一陷,就是一辈子。
初识是那般美好,像是两个及其默契的灵魂,只用一眼中,这般的互相吸引,这阵光芒引得他频频驻足。
“你,做我的弟子,可好?”
“师父师父,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迟,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鱼幼薇每天最期待的是应该就是温飞卿的到来吧,自打有了第一次的初识,温飞卿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到这个烟柳之处,看一看这个生活所迫的女孩,时常提点一番幼薇,他不想,这颗明珠关锁尘牢,不见天日。
“师父,你在发什么呆呀。”
就在温飞卿发呆的片刻,幼薇拉着吧他的衣角,来到不远处的庭院,那里,种着三颗刚刚发芽的小树。
“这是?”
“这三颗树是有名字,他叫温、飞、卿。”
她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赤裸裸,纯粹的不带一丝闪躲,想要把那颗心呀,都捧出来,荒唐的刻出他的名字。
可是啊,面对幼薇的独白,却夹杂着苦涩,心如明镜的他怎会不懂的她的意思。而他只能陪着她,却不能和她在一起,等级的森严,舆论的压力,与他而言的师徒情谊,好像都成了重重阻碍。
他的闪躲,成了鱼幼薇心中最大的伤口,慌乱中的神情,还是出卖了他,以眼还眼,最终还是做不到啊。
不为其所惑,最好的办法是远行,一纸书信,再见面已是半余年后了。
像一个懦夫,最好的办法是逃避,温飞卿逃到了最繁华的京都,彼此不见,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走在井市之中,偶然看见雕着白梅的玉簪,不承想,脑海里闪过的还是她的影子;游走在青楼楚馆的边界,可笑的是,还是想到她的影子,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极度的思恋折磨着他,有一种不舍,一种不甘,却又有一种禁锢,让温飞卿进退两难,最后啊,竟以一种荒诞的方式,留在她的身边。我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陪着她,替她择良配,安所居,执谐手,此生不悔。
想到这一层,温飞卿的心里好像得到宽恕,此时正收到幼薇寄与他的尺牍,未曾想到,她对他的思恋像酒酿一般醇厚,惹得飞卿不住的苦笑。却又不舍得捧着这纸薄页看了又看。
遥寄飞卿:“阶砌乱蛩鸣,庭柯烟雾清;月中邻乐响,楼上远日明。枕簟凉风著,谣琴寄恨生;稽君懒书礼,底物慰秋情?”
往后,我们只谈风花雪月可好,我只想,一直这样陪着你,这是温飞卿滋长在心底的语言。
当真正回到那个庭院,远远看到幼薇时,心底的苦涩与懦弱依然牵绊这他,他不敢直面鱼幼薇的爱意,来时不敢多做停留,每次匆匆指点,匆匆离去。当直视到幼薇那浓烈的深情,心头总是恍恍然,等接济完他们母女,又匆匆离去,他只想让自己忙起来,以此逃避。
最后,这是一个有灵魂的账号,希望你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