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假期,风和日丽,人们怕堵却又总是情不自禁加入堵车大潮,各大景区人满为患,看风景,看人海,苦中作乐。
古子城粉墙黛瓦,古风犹存,高大的城楼下游人如织,小吃一条街,更是热火朝天,朋友圈里晒着的美食让人馋涎欲滴。朋友带着孩子一路吃去,虽然吐槽挺花钱的,但美其名曰亲近传统文化,留住舌尖上的乡愁,不亦快哉。这不失为度假的一种方式。
我们不去凑热闹,我们偏向野山行。
山行几分钟,渐闻水声潺潺,竹林间一挂小型瀑布从枯黑的岩石泻下,飞珠滚玉。沿着岩石边缘向上,就踩在了瀑布的上游,走过嶙峋的一段山路,眼前是一汪深情的潭水,如九寨沟的湖泊,泛着幽幽的孔雀蓝,深邃清澈,倒影着周围的青山。不,是斑斓的山。春山如画啊。是山泉水叮咚一路欢歌汇成深潭。寻找泉水的源头,我们就走在画中了。
抬眼望去,有的地方岩石裸露,光洁厚重。更多的地方草木葱茏,一派生机勃勃,四季常青的松树,黑绿色的的老树枝萌发黄绿的新松针,绽放金色的花,一改庄严肃穆的样子,变得亲切慈爱。灌木丛中,一片苍翠嫩绿,一片洁白明亮,一片姹紫嫣红,这是杜鹃花开花的旺季,山青花欲燃,此刻的春山有着太阳的热情,所有的生命都在昭示着活力,让人觉得,即使枯木,在这春天也春风吹又生。
几个孩子欢呼着奔跑着超过了我们,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就像一群鸟儿,飞散到了绿荫丛中,他们的父母气喘吁吁的赶到了我们身边,一面无奈地喊叫着,等等我们!别着急!小心摔倒!一面又欣喜的赞扬孩子独立自强。是啊,走在这样充满生机的野山中,孩子的自由的天性被完全释放,他们是大山的孩子,是自然的孩子,他们拥有了一种无形的力量,父母没有理由不感到欣喜。
逆行而下,下山的,竟然有一位白发老人,有些病态,但眼睛很亮。她的中年的儿子,牵着她,慢慢的踏着脚下的一块块石头。她指着路边的一丛野山茶,停步歇息,她伸出苍老的双手去掐那小小的芽尖,动作娴熟,脸上浮起宁静的笑容。儿子笑着说:‘’以前还没干够啊?‘’他扭头对我们无奈地摇摇头:“一点也闲不住,到山里来才舒服。”他的母亲是一位辛劳一生的农民,现在离开土地,跟着他住在城里。每逢假日他都要陪母亲踏青,呼吸山野的气息。
想起自家老人,来到城里总是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常常一个人呆呆坐在沙发上,“我住不惯城里,我要回乡下去。”是啊,门前的溪流,院子里的树木,田埂路上的花草,竹林中的每一声鸟鸣,菜园里的一畦畦菜,还有那宁静的黄昏和清澈的清晨,一切的一切都在召唤着她,回去回去!几十年的光阴,自然养育了他们,他们改造着乡土,其实他们与自然与乡野和天地万物同生。
突然就明白了,城里新建小区和新开拓的道路两旁,被移栽来的老树,总是没有年轻的树木,那么快适应环境,他们的树叶簌簌掉落,他们面黄肌瘦,垂头丧气,奄奄一息,甚至以死抗争,真的只是水土不服吗?
一位俄国作家的一封信里写到:“我见过全俄国最好看的霜……”今天我希望我能说,我见到了今年最好看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