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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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后来我想过,如果当年我勇敢一点,是不是我们就不会相隔这么远。是不是我就不会在你再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却再也说不出那三个字。”——汪芸
高中毕业之后,我一个人来到广州大学,这个南方的都市开始了自己四年的孤单旅途。刚开始那一年,没什么朋友,每天心心念念的还是想知道唐浩到底在哪里。然后杳无音信就自己安慰自己。
那段日子过的太快,整天除了上课、吃饭、听歌,就是想念还有安慰自己。我从没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想念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越长大越发现,跟过去的距离越来越远。我能很清晰地看见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有多么不同,我大概再也回不到当年的那种心情。
大二的时候,课很少,与宿舍的几个姐妹相约去旅游,在西湖断桥上许过愿,苏州园林坐过船。还跨过长江黄河,一路北上。可我不知道,到底哪里才会有想要的足迹。
大三那一年寒假,我回到了小城。有一天下雪,我在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小餐馆吃面。那时候星座说才刚刚在我们那里兴起,许愿墙上各种星座的贴纸供大家留言纪念。
两年后的我,在那道墙上找了整整一个小时,可都没有我们曾经一起写过的只言片语。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墙也还是那道墙。我不知道是老板换过墙上的纸了还是被谁给不小心撕掉了,我坐在椅子上,面对着那堵墙,脑袋一片空白。
老板拿了几张空白的便签和笔,摊在我面前。他说:人长大了,心境就不一样的,重新写一张吧,看看现在的自己想对他说些什么。我愣愣地看着老板,又看看空白的纸和笔,一时沉思。对啊,现在的我,该对你说些什么呢。
我笑着说:对啊,写些什么呢。
老板说:写你这段时间最想对他说的话。
我拿起笔,想写一些什么动情的话,可是怎么也记不起来哪本小说里有这样的字句。于是在落下一句“你好”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老板轻笑说,也可以,我替你挂上去吧。
我看着老板把它挂在那面墙最中间的位置,孤单的一张白纸在五颜六色的贴纸中格外耀眼。那句没有句号的“你好”火辣辣地刺着我的双眼,就这样,我哭了。
提起笔,在另一张空白的便签上写下“你好吗”,我想划上一个句号,可是恰好一滴泪落在尾字边上。我终究没能把句号划上,于是作罢,起身挂在那张白纸的后面。
那一年的雪不大,我想起大一,每天的心心念念还有自我安慰的时光,日子简单充实。可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当我不断地重复想念和安慰之后,最终越发明白回不去的那种感受,有多让人心痛。
时间是良药,让疼痛变得苍白,让执着的人选择离开。身边每天都上演着不同的悲剧和喜剧,对这些疼痛也早就视而不见了。
但我总想着,无论如何,我们总该要见一面,让我看看现在的你,让我知道你是不是还好,让我知道最终,我是不是可以一笑而过。
宋康和邱雨结婚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很震惊。我从陆尘那里得知你过得不错,生活正常,性格内敛。我早知道你会是个很优秀的人,开心之余,也有想过,也许现在,你的感情生活也很稳定了吧。
那天邱雨的婚礼上,你一句话不说,闷头喝酒。我想到可能是因为我的出现,于是我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可你还是不说话。
但这样,我们也算是再见上一面了,而我最终也没能一笑而过。
可能是每个人的青春都该有一点想要说的话,想要做的事,但因为没有说也没有做,才感觉到遗憾。原谅我,我不是写作者,多年后再来寻你的时候,说来说去竟也就三个字:你好吗。
你好。
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