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早上七点零八分,而我已睡到自然醒,又闭着眼睛听了好一会儿各式各样的鸟叫声:有声音嘹亮有力的,从《人与自然》的角度考虑,那可能是一只雄性鸟;有清脆尖锐一些的,也许是一只磁性鸟。
又听到外面偶尔骑过的摩托声,开过的汽车声,还有熟悉而遥远的类似拖拉机或者可以把米做成长长的米爆虫的机器的马达声。
还有鸡鸣声。这只公鸡的反射弧大概比我的还要长一些,才把黎明时分的啼叫推到了现在。
我像一个声音的收集者一样,聆听着这属于清晨才有的声音,像终于找到寻觅已久的一个美妙和谐的融合,热闹而安静,一如我的内心平静而满足。
而我已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心境了。
我的心常常像大城市的车水马龙一样嘈杂、忙碌不息,得不到休憩。仿佛一切都是在被推着走,没有时间和力量停下来思考自己真正所求是什么。
所以它也常常紧张焦虑、惶恐不安又毫无头绪,像一只无头苍蝇。
我想这大概是人们常常怀念旧时光的一个缘故。在熟悉的旧时光里,我们才能慢下来,才能静心享受每一个细微之处,带着熟悉的感动去重新体会这被先前忽略掉的美好。
这或许也是为何人们想要录下老北京的声音的缘故吧!
《又见吴海英》里朴道京说阳光是有声音和味道的。
是的,它的确如此。
伸了个懒腰,转过身,眯缝着眼瞅了一眼窗外,已是透亮,树木发出肃静而又清新的味道,纹丝不动,仿佛还未苏醒。
朝霞也出来了,在天空蓝中纵情泼洒着橘色或红色绚丽的光芒和色彩。
浓妆淡抹总相宜,大自然的任意妄为也是这么相得益彰。
过了一会儿太阳起来了。悄悄地拂走了早晨的清冷凉意,照在身上发出柔和适当的温度。
一切都舒服极了。
深觉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奢侈。
老妈轻声地嘱咐我今日照例不用赶饭(因家里传统是等到所有人起床后才炒菜,一日三餐全家人是要一起吃饭的),慢慢睡足起来便可。
但这样好的春光叫我如何能够安心再睡呢?
被子一掀,爬出被窝,走下床来。
不用出门去我都知道,这个时候的花儿、油菜籽、菜叶上的露水清凉而干净,正在逐渐升温的阳光里慢慢蒸发消散。
就在刚刚,布谷鸟突然冒出来了,发出有节奏的“布谷”声。
而我准备在七点五十四分这一刻结束这一篇文章,走下楼去,告诉老爸老妈他们的宝贝女儿已经起床了,不用再等我,可以一起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