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我的小石头!”一遇到欣雨,我就炫耀,这可是我刚从栾树下沙坑边淘到的宝贝。
操场边栽了不少栾树,沙坑边的一棵和入口处的一排最惹眼。入口处的那一排,简直就是个显眼包——树下,草坪是绿色的,落花是黄色的,就一个晚上,花如雪粒般,落满了树荫蔽的草坪,那种美,是画也如诗,实在是让人无法不驻足遐想。
沙坑边的这一棵,虽然落花也不乏诗意,却不像那一排那么张扬。它伸出的枝丫,大半护着操场边边的角落,还有一小部分,成了居民楼窗前的风景。每次看到它,总让人想起教室后排角落里坐着的同学,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关注的盲区。所以,体育课只要自由活动,我们都爱朝树下凑。
“切,我也有!还没我的好看!”说着,欣雨从口袋拿出属于她的石头,放在了我有些得意的手心里。
我仔细地端详着两个石头,它们实在是太平凡、太普通了。形状没什么规则,更不用说形象了,就连颜色,也是灰扑扑的蓝。
“这,就是你的石头,还是好看的?”我把手舒展过去。
“对啊,我们的石头,难道不好看?”她一脸认真地反问。欣雨和我,都是人群中极普通的存在,就像是我掌心里的两个石头,成绩不好不坏,能露脸的爱好几乎没有,也不喜欢去凑那份所谓的热闹。
“你说的对,我们自己的,那——必须好看!”我看到她眼里的笑意,那是我的满意。
前些日子辞去了课代表,班里的同学知道后都问:“你咋想的!”“嗯……没咋想啊。”其实,当这个课代表也是个离奇。只是因为粉笔字写得还可以,于是就被老师叫去给抄题,一节课抄下来,就混了个课代表,而且这一当就是两年,抄题这个活儿一干也就是两年。在黑板上抄一节课,手臂是真的酸,下来还要在作业本上写一遍,两遍下来,本来已经就很累了,可总有一些不领情的声音在。时间长了,心里还是会有些抵触感的。辞去后,不仅落得一身轻松,时间还多出来不少。
偶尔看看小石头,想起欣雨说的话,觉得蛮有道理的。做好自己,尽管普普通通,但也独一无二,不用奢求有人欣赏,有人理解。成长这一路上,孤独是常有的:就像你和别人说话,他却不懂的那种无奈;你做自己的时候,他说你这样不对的无语。面对这种情况也就只好做罢,继续将我的那份孤独进行到底。
那小石头一直静静地躲躺在口袋里,感受着我的体温,我感受着它的温度。孤独的我和孤独的小石头便有了共有的孤独。每每注视着他发呆时,我就想,如果孤独有模样,大概就是掌心里这颗小石头的样子——灰扑扑的蓝色,没有什么具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