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十五年,故人西辞已整整十年。万邦朝贺,其盛景足矣点亮整个大楚之地。
此时万物冰凉,正值西苑佳节,景淮河两岸灯火相连,游船画廊不计其数,往来嬉笑者众多,令人心生艳慕。
无论帝都皇城还是远处万分苍凉之地,都是尽显阖家之气。
已过而立之年的绍清退缺万般华贵的帝服,已不显年轻。事事纷争后正如当年算卦者所言,“天生的福泽绵厚,可惜的是而立之后,所思之人,尽处远方。”
“不知他规划建的河图石窟,现下可还完好?”绍清也只是淡淡的一语,怎会料到耳后的一阵闲语。
“都十年了,陛下觉得呢?怕是我河图草原的草都翻了几新了,”说话的正是前些年才来大楚和亲的河图十公主翎霎。
“想来南康王妃是想家了,有机会了让绍瀛带你回去看看吧!方便的话带封信给你表叔 。”绍清本就喜欢那漠北风光,说起来也不显疲乏之态。
“陛下,我表叔他前不久就离开河图了,去墩可儿找表婶去了”翎霎是不大与这位有点血缘关系的天子陛下交谈的,但也知道他们的一些故事,竟而也只能故作稳态地与其攀谈。
“朕这少时好友之中,也就他还活得逍遥自在啊!”绍清好像并没有多少感伤,又或是伤心到了极处,不显颜色之变。
远处万千畅游者,何可一觉帝王情。在西苑节,他终究还是成天下最孤独的人了……
……
“所思在远方,扬名立万人。坦言身在富贵地,心似走马观花景……”大漠的风,吹的是出其的极尽所能,站在呐呐错西河边的禾陀晏听着风声,终于明析了守在河图的草原上的滋味,远处内蕴格恬淡的笑,仿佛有回到了年少一人驱马览星河之时。只是那时相聚的人现下各为所欲,各为主命。
“陀晏,你为何不告诉陛下,纪君还在的事啊?”内蕴格是不解的,为何相知的两人最后各居两地,不相往来。
河图草原风不大,可仍能将人心吹动摇。禾陀晏心是纠结万分的,可现下这淡漠的状态却是那君臣最好的安好慰藉。下一世吧,再遇皆可大欢喜…
……
江湖夜景最合挑灯夜游,携一埋在心间的人,栏杆拍遍,自是风流万千。墨色长衫演绎长情客的恋恋不舍。“师父,闲客居的酒如何,可能与那皇城的一比否?”严苫跟了妙安十年之间,可是一技之长也没学的到,到是快把自家吃家底挥霍尽了。害!谁让她是自己师父,还生得如此美……
“你这小子,不知,不知,是傻了还是…皇城帝都的酒为师怎能喝过,大梦不见君多时,坠亡天涯几可寻,我思他入肺腑,可他却只言…妙安天下…妙安…天下…妙安的又何曾是他的天下…”妙安数十年来一袭道袍可是把这九域神皇之地览的已记心头,替他守护着,他用命相聚的繁华……
“师父你喝醉了……”
“回家吧!”
“没家了,师父什么都没有了,他们都走了……”
殇城雪下的甚大,却淹没不了留在世间的悲伤。
……
旧捻寺里,白塔下,纪渊扶额远视,看着远处的腊梅,心实然落寞万分。想想她已走的这数十年,辰渊太子当真无用,没有护好她的弟弟,连她长大的地方都没能护好……唯一只还能念着她,当真是万分可耻啊!
世人都知,那年高贵的辰渊太子,是死在景淮河河畔的乱臣贼子。可谁会知,他曾也说过这世间最深情的话,干过这世间最令人眷恋的事。
……
九域神皇当真是最孤独的城,满城的无脑百姓更是最寂寞的灵。城里,没有一个能走出来,想来,这九域也未必会孤独终老吧!